“好,我……回去。”
李荷欢这声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的回答,让圣殿内凝重的气氛为之一震!
莫多长老、公孙策和赵晚晴都惊讶地看着她,眼中充满了担忧,但更多的是……一丝欣慰和期待。
殿下虽然失忆,但那份潜藏在骨子里的责任感和勇气,似乎并未完全泯灭!
“殿下……”
赵晚晴担忧道:“王庭现在龙蛇混杂,您……”
“我必须去。”
李荷欢打断她,目光扫过怀中懵懂的安安,又看向窗外王庭的方向,声音渐渐平稳: “父王病重,宵小逼宫,我既是北狄公主,便不能置身事外。
况且……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若王庭生乱,我和安安,又能躲到几时?”
这番话,冷静而清醒,完全不像一个失忆之人能说出的。
公孙策眼中精光一闪,似乎看到了某种希望。
也许,环境的压力,能刺激殿下潜藏的记忆和智慧?
“殿下所言极是!”
莫多长老重重点头,老怀安慰:“殿下放心!老臣和公孙先生、赵姑娘,
还有忠于大王的将士,定当誓死护卫殿下周全!
我们这就准备,即刻返回王庭!”
事不宜迟,众人立刻行动起来。
莫多长老调集圣殿护卫和附近忠于赫连雄的部落骑兵,组成一支五百人的精锐卫队。
公孙策和赵晚晴则寸步不离地保护李荷欢和安安。
临行前,李荷欢站在圣殿门口,最后望了一眼刘明宇离去的西方。
心中那股莫名的空落和刺痛再次袭来。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
现在,不是纠结个人情感的时候。
车队启程,向着北狄王庭进发。
一路上,气氛肃杀。
沿途关卡盘查严密,可见王庭局势之动荡。
数日后,巍峨壮观的北狄王庭终于出现在眼前。
但此刻的王庭,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祥和,城头旌旗林立,甲士巡逻频繁,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车队抵达王庭大门,却被守门将领拦下。
“站住!何人擅闯王庭?!”守将语气强硬,眼神闪烁。
莫多长老策马而出,厉声喝道:
“放肆!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是荷欢公主殿下回銮!还不快开城门迎接!”
“公主殿下?”
守将皮笑肉不笑地道:“末将听闻殿下重伤未愈,需要静养,怎会突然回銮?可有左贤王手令?”
左贤王赫连圭的手令?果然,王庭已经被赫连圭控制了!
莫多长老勃然大怒:“混账!公主殿下回自己的家,需要什么手令?你速速开门,否则以谋逆论处!”
守将脸色一变,但依旧不肯退让,双方僵持不下。
就在这时,马车帘子被掀开,李荷欢抱着安安,缓缓走了下来。
她虽然脸色苍白,容颜苍老,但此刻挺直脊梁,目光平静地扫向那守将,一股无形的威压悄然散发。
“本宫回宫,需要向你一个守门将领请示吗?”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清冷和威严:
“还是说……这北狄王庭,已经改姓赫连圭了?”
那守将被她目光一扫,竟莫名感到一阵心悸,下意识地后退半步,额头见汗。
这位公主……虽然传闻失忆,但这气势……
“末将……末将不敢!”
守将慌忙躬身:“只是……左贤王有令……”
“左贤王是君,还是本宫是君?”
李荷欢打断他,语气转厉:“开门!”
简单的两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守将浑身一颤,再不敢阻拦,连忙下令:“开……开门!迎公主殿下回宫!”
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
李荷欢在莫多长老等人的护卫下,重新登上马车,车队缓缓驶入王庭。
所过之处,沿途的士兵和百姓纷纷跪地行礼,窃窃私语。
公主殿下回来了!局势或许有变!
车队径直驶向王宫。
宫门口,更是戒备森严,气氛更加紧张。
得到消息的左贤王赫连圭,已经带着一群宗室大臣,堵在了宫门口。
赫连圭年约四十,身材高大,面容阴鸷,眼神锐利,透着一股野心勃勃的气息。
他见到车队,脸上堆起虚伪的笑容,迎了上来:
“哎呀!原来是荷欢侄女回来了!听说侄女身体不适,在王庭静养就好,何必舟车劳顿回来呢?”
李荷欢再次下车,平静地看着赫连圭。
虽然不记得此人,但直觉告诉她,这就是最大的敌人。
“左贤王叔父。”
李荷欢微微颔首,语气不卑不亢:“父王病重,为人子女,自当回宫侍疾,有何不可吗?”
赫连圭眼中闪过一丝阴霾,笑道:
“孝心可嘉,孝心可嘉!只是……大王病情沉重,需要静养,不宜打扰。
况且……朝中如今有些事务,需要处理,侄女你……身体未愈,还是不要操劳为好。”
这是明目张胆地要架空她!
李荷欢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多谢王叔关心,本宫既已回宫,自当为父王分忧。
朝中事务,自有父王决断,我等臣子,听命便是。
王叔,还是先让本宫进去探望父王吧。”
她的话滴水不漏,既点明了自己公主的身份和权力,又将最终决定权归于赫连雄,让赫连圭无从反驳。
赫连圭脸色微变,没想到这个“失忆”的侄女如此难缠!他强忍怒气,侧身让开:
“侄女请。”
李荷欢不再看他,抱着安安,在莫多长老等人的护卫下,昂首挺胸,迈步走入王宫。
她的背影,在夕阳下拉得老长,带着一种孤绝而坚定的力量。
赫连圭看着她的背影,眼神阴毒无比。
他低声对身边的心腹道:“派人盯紧她!还有……那个孩子!
必要时……可以采取‘特殊’手段!”
心腹会意,悄然退下。
李荷欢来到赫连雄的寝宫。
只见赫连雄躺在病榻上,面色灰败,气息微弱,仿佛又苍老了许多。
看到李荷欢进来,他浑浊的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挣扎着想坐起来:
“荷欢……我的女儿……你……你回来了……”
“父王!”
李荷欢快步上前,握住他枯瘦的手。
虽然记忆缺失,但血脉相连的触动和眼前老人真切的关爱,让她心中酸楚,泪水涌上眼眶:
“女儿回来了……您要保重身体……”
“好……好……回来就好……”
赫连雄老泪纵横,紧紧握着她的手:
“王庭……王庭现在……唉……父王对不起你……”
“父王别这么说。”
李荷欢安慰道:“有女儿在,绝不会让奸人得逞!”
安抚好赫连雄,李荷欢走出寝宫,面色凝重。
赫连圭的势力,比想象的还要大。
必须尽快想办法稳住局势。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喘息,一名宫女就惊慌失措地跑来禀报:
“殿下!不好了!小世子他……突然发起高烧,浑身抽搐,情况危急!”
什么?安安病了?李荷欢脸色骤变,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
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她回宫、局势紧张的时候病?
这会是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