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日子,并非如外界所料的那般血腥可怖,却也绝谈不上温暖。
宋亚轩待她,看似予取予求,锦衣玉食,实则疏离如隔冰墙。
他从不留宿在她房中,她也安分守己,每日于自己独立的院落“听雪轩”中,读书、抚琴、调理药草,仿佛真是个性情温顺、与世无争的王妃。
唯有夜深人静时,她脚踝上那串从不离身的银铃,随着她辗转反侧,会发出细碎清响,彻夜不休。
那铃声,似乎能穿透重重楼阁,落入某位夜不能寐的王爷耳中。
宋亚轩的书房是王府禁地,除他与几名心腹暗卫,无人能近。
某夜,祁吟却端着一盅亲手熬制的冰糖雪梨羹,步履轻盈地直闯而入。
暗卫欲拦,却被她一个清淡的眼神止住
祁吟“王爷操劳,妾身送些润喉的汤水。”
书房内,宋亚轩正于灯下阅览密函,见她进来,眸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挥退左右。
祁吟将瓷盅轻轻置于案上,目光不经意般扫过桌角——那里,随意搁着一柄短刃,刃身幽暗,血迹已仔细擦拭,却仍残留一丝腥气。
祁吟“王爷近日,似乎睡得不安稳。”
她一边舀汤,一边状似无意地道。
宋亚轩接过瓷碗,指尖与她相触,温热与冰凉形成对比。
宋亚轩“府中杂务繁多罢了。”
祁吟抬眼,望进他深潭般的眸子
祁吟“或是……心中有事,难以安眠?”
空气静默一瞬。
宋亚轩忽然勾唇,笑意未达眼底
宋亚轩“爱妃似乎知道得很多。”
祁吟“妾身不知,”
祁吟摇头,声音轻柔却坚定,
祁吟“妾身只知,王爷是妾身的依靠。王爷若安,妾身便安。”
此后,祁吟出入书房渐成常事。
她有时送些点心,有时只是静坐一旁翻阅杂书,从不打扰他处理正事。
宋亚轩默许了她的存在,甚至偶尔会问她几句无关朝局的闲话。
府中下人皆惊,暗叹这位王妃怕是真的得了王爷青眼。
然而,平静之下,暗流汹涌。
一日,宋亚轩得西域进贡宝物,其中有一条通体碧绿、毒性剧烈的蛇王,被关在特制的金丝笼中,置于后院。
宋亚轩颇感兴趣,命人好生看管。
不料当晚,祁吟路过,见那毒蛇狰狞,竟对身旁侍女笑道
祁吟“此物看着骇人,想必肉质紧实,若佐以姜蒜、黄酒,炖成一羹,定是滋补佳品。”
众人只当王妃戏言,并未当真。
谁知次日清晨,那笼中毒蛇不翼而飞,而王妃的膳桌上,赫然多了一盅香气奇异的羹汤。
暗卫冷汗涔涔,跪报宋亚轩。
宋亚轩闻讯,捻着手中酒杯,沉默片刻,起身走向听雪轩。
榻上,祁吟酣睡正浓,唇角微弯,似有好梦。
她脚踝上的银铃,在晨曦微光中静静闪烁。
宋亚轩立于榻前,凝视她良久,眸中情绪复杂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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