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被划分为九族,彼此和平共处,但地底深处究竟是何模样,无人知晓。
“师姐师姐,你最近在干啥呢?好久没见你啦!”小师妹凌云睁着杏仁般的大眼睛,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温吟,语气里带着几分撒娇的埋怨,像是被冷落许久的小猫终于找到了机会撒娇。
“最近事儿多,把小师妹给忘了。功课练得咋样了?”温吟抬手轻轻揉了揉凌云蓬松的发顶,掌心触到柔软的发丝时,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神里却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恍惚。
收回手时,凌云立刻用双手抱住了那纤细的胳膊,来回晃荡着,嘴里嘟囔着:“师姐你就别操心啦,我最近可认真了呢,师傅还夸我来着!”她弯起杏仁眼,笑得像个偷到蜜的小狐狸,松开手后又从旁边拎起一盒桂圆糕,轻轻晃了晃,“师姐你瞧,这是师傅赏我的点心,要不要尝尝?”
“不了不了,师姐还有事儿呢。你先去练功吧,一会儿我来找你。”温吟丹凤眼眨了眨,眉梢微挑,语气虽然轻描淡写,但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坚决。
青色玄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袖口与手腕上的白色长条随风翻飞,隐约透出几分飘逸。
“三鹤剑,来。”
话音刚落,通体雪白的长剑已停在脚边,剑身微微颤动,发出嗡嗡的低鸣,仿佛在回应主人的召唤。温吟轻巧地踏上剑身,三鹤剑如离弦之箭般飞射而出。疾风扑面而来,带着几分寒意,不过半柱香时间,巍峨的大殿已在眼前。
“收。”清脆的嗓音掷地有声。
三鹤剑化作一道流光,重新归于耳坠之中。温吟迈步走进大殿,缓缓跪下,语调平稳却隐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徒儿拜见师傅,不知您唤徒儿前来有何事?”
上方端坐着一位头发花白、面容慈祥的老人,正是她的师傅白常远,同时也是剑宗掌门。
“没事就不能找你聊聊了吗?”白常远依旧挂着那副淡淡的笑容,目光温和得如同冬日里的暖阳,声音里没有半分责备的意思。
“起来吧。”
“谢师傅。若无他事,徒儿尚有公务在身,先行告退。”温吟站起身,低头又恭敬地行了一礼,声音平静,但隐隐透着一股疏离感。
白常远凝视着自己这大徒弟,唇角微扬:“罢了罢了,徒儿懂事,既然如此,我便允你下山游历。不过记住,莫要给剑宗惹麻烦。”
听到这话,温吟心底涌上一阵难以掩饰的喜悦,脸上的冷意瞬间被冲散:“徒儿谢过师傅成全!”
白常远挥了挥手:“去吧,温吟,多带些东西,路上小心。”
“徒儿再次告退。”她第三次弯腰行礼,转身退了出去。
走出殿门后,她长长吐出一口气,紧绷的肩膀这才稍稍放松下来。
白常远身边的随从低声问道:“掌门,真的没问题吗?”
白常远点了点头,眼神里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像是回忆,又像是释然。
随从也没再说什么,悄然退了出去。
温吟回到孤方园,这个自入宗以来就陪伴她的地方,此刻竟让她感到些许不舍。推开门的一瞬间,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屋内的陈设简单至极,却让她心头微微一颤。她决定独自离开,甚至没告诉任何人,连小师妹凌云也被蒙在鼓里。
“明天就要出发了,收拾收拾吧。”推开木门,屋里陈设简单至极。她翻出几件衣服、一些首饰,外加零散的碎银灵石。入宗六年,所有家当竟然装不满一个小包裹。温吟苦笑一声,自嘲道:“连新入门的师弟都比我富裕,真是……可悲啊。”
夜幕降临,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温吟躺在躺椅上,轻轻摇晃着,仰望着漆黑天幕上的繁星和弯月。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朝天空抓去,却只抓到了一片虚无。指尖空荡荡的触感让她垂下眼帘,喃喃自语:“真傻,明明碰不到嘛。”
她摇了摇头,起身回到床榻边,胡乱扯过被子盖在身上,很快便陷入了沉睡。
梦中传来模糊的声音:“繁澜,下辈子我一定救你……下辈子……我永远爱你……”骤然惊醒,温吟发现自己满头大汗,胸口剧烈起伏。那个声音是谁?脑袋像要裂开一样疼。
她呆呆盯着天花板,眼神涣散,不一会儿便再次闭上眼睛,沉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