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湖的初冬来得格外早。马嘉祺蹲在湖畔的碎石滩上,指尖拂过一块刻着歪扭字迹的鹅卵石——"2023.10.5,真源说我的眼睛比湖水还清"。三年前的今天,他们在北京朝阳区某间封闭式病房里,第一次完整地说出了彼此的病症。
"又在考古?"张真源的声音裹着寒气从身后传来,黑色羽绒服上沾着细碎的冰晶。他单膝跪下来与马嘉祺平视,冻红的鼻尖几乎碰到对方发顶:"医生说过要保暖。"
马嘉祺把石头揣进兜里,仰头时睫毛上还挂着未化的雪粒:"记得去年这时候吗?我们在病房阳台上种风信子。"他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无名指上的银戒,内侧刻着的"永恒进行时"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张真源从背包里掏出保温杯,枸杞红枣的甜香混着湖面的凛冽扑面而来:"喝掉,你今早的药还没配热水。"见马嘉祺皱眉,他变魔术似的又摸出颗橘子软糖,"李医生特批的奖励。"
远处有游客在拍婚纱照,新娘的头纱被风吹得翩跹如蝶。马嘉祺突然指着湖心岛上一排枯立的银杏树:"去年春天我们来时,它们还金灿灿的。"他的声音轻得像飘在湖面上的薄雾,"你说等叶子落尽就会好起来。"
张真源握住他冰凉的手指,掌心的温度透过相贴的皮肤缓缓传递:"现在不是好了吗?"他指向天空,三只红嘴鸥正掠过铅灰色的云层,"看,连鸟儿都知道冬天只是季节,不是终点。"
马嘉祺忽然笑起来,眼尾的泪痣在阳光下亮得惊人:"真源,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看海?"海水漫过脚背时他哭得像个孩子,而张真源就那样抱着他,直到暮色将两人的影子融成一团模糊的光晕。
"记得,"张真源从口袋深处掏出一个塑封的小袋子,里面躺着几片金黄的银杏叶,"去年捡的,夹在病历本里压平了。"叶片边缘有些蜷曲,叶脉却依然清晰如当年舞台追光灯下的金色纹路。
湖对岸传来教堂的钟声,惊起一群盘旋的白鸽。马嘉祺站起身抖落裤管上的草屑,银戒在阳光下划出一道细碎的光痕:"回去吧,王姐说今晚有跨年直播彩排。"他顿了顿,转头望向张真源的眼睛,"不过彩排前,能不能陪我去看看那棵老槐树?"
暮色四合时分,他们站在练习生宿舍楼下。那棵见证过无数次哭泣与欢笑的老槐树,枝干上系满了泛黄的许愿牌。马嘉祺踮起脚尖取下一片褪色的红布条,上面是他十四岁时歪扭的字迹:"希望真源永远做我的光。"
张真源从大衣内袋掏出打火机点燃一支细蜡烛,暖黄的光晕映得两人眼眶微红。"该换我了,"他将蜡烛固定在树根处的凹陷里,火光跳跃中露出腕间若隐若现的疤痕,"现在轮到我希望自己能成为值得依靠的光。"
夜风掠过树梢,吹得蜡烛火焰微微摇晃。马嘉祺解下围巾裹住两人交握的手,呼出的白雾在冷空气中交织成一片朦胧的云。远处城市灯火渐次亮起,如同散落在人间的星河。
"你看,"张真源指着东南方向的夜空,"猎户座升起来了。"马嘉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三颗明亮的星辰恰好连成一条直线,像极了他们初遇时舞台追光交汇的角度。
"真源。"马嘉祺突然开口,声音淹没在呼啸的风声里。张真源俯身靠近,听见他极轻极轻地说:"这一年,我学会了在没有聚光灯的地方,也能看见光。"
湖畔的钟楼敲响了新年倒计时,零点的烟火在夜幕中绽放成万千星辰。两双手始终紧紧相握,掌心里的温度足以融化世间所有的寒冬。当第一片雪花落在睫毛上时,马嘉祺忽然明白,所谓救赎从来不是单方面的照亮,而是两颗心在漫长黑夜里,彼此成为永不熄灭的光源。
作者大大好了,全文就到此结束了,拜拜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