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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谁还在期待

戬心——无尽归人

无尽岛的风在杨戬离去的刹那,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喉咙,滞涩得让人喘不过气。

敖寸心蹲在那里,像是被时间遗忘的一块石头,许久未曾挪动分毫。忽然,一点湿凉的触感轻轻擦过她的手背——是哮天犬,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中透着小心翼翼。

她慢慢抬起头,眼圈泛红,却已经没有了泪水。她望着这只伤痕累累、因主人命令而留守在此的黑犬,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弧度,那算不上笑容,只是某种无奈的妥协。

“……傻狗。”她低声嘟囔了一句,伸手随意揉了揉它的耳朵。

哮天犬低低“呜”了一声,尾巴微微摇了摇,像是在回应她的情绪。它如一条真正的什么都不懂是狗,固执地贴在她身边,一步也不愿离开。

日子看似回到了从前,却又完全不一样了。

敖寸心依旧每日忙碌于药圃之间,翻土、浇水、采摘、捣药,每一个动作都一丝不苟,甚至比以往更加专注。她不再眺望海平面,也不再于深夜坐在窗边发呆。她的世界似乎缩小成了这一方小岛,和一只忠诚的狗。

她对哮天犬很好,总是精心准备食水,细心检查它身上的旧伤,甚至允许它躺在屋内离她不远的地方打盹。但她很少开口说话,那种沉默并不像赌气,而是一种近乎枯寂的平静,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体里被抽离出来,彻底封存。

哮天犬偶尔会不安地蹭蹭她,冲着岛外的方向低吠几声,像是在询问什么。敖寸心只是伸手拍拍它的脑袋,语气平淡:“他自有他的事要做。”她的声音很轻,没有波澜,也没有期待。

她不再提杨戬的名字。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甚至找到了修补龙珠的方法。哮天犬如今已能半天化为人形,不化形,也可以说人话了,她便让他离开。

哮天犬有时候还是怕她的,但更怕杨戬,于是干脆装作听不懂她的话,化成原形,蜷缩成一团趴在原地不动弹。敖寸心气笑了,抬脚踹了他一下,“装什么傻?还不快滚!”

地府深处,鬼哭狼嚎,十万恶鬼的怨气几乎要撕裂阴阳界限。

杨戬站在最前方,重伤未愈的身体勉强支撑着,银芒在他周身爆发,如皓日当空,将滔天怨潮生生压下。

玉鼎真人找来的上古阵法流转着刺目的光芒,宝莲灯散发出慈悲之光,净化着浓烈的戾气。哪吒手持火尖枪,沉香挥舞开山斧,与十殿阎罗联手,奋力镇压。

最终,在无数厉鬼最后一声凄厉的尖叫中,那股肆虐的怨气洪流被强行镇压回九幽深处。

阵法光芒逐渐暗淡,地府重新归于寂静,只剩下满目疮痍。

杨戬身体晃了晃,三尖两刃刀拄地才勉强站稳。他脸色惨白如纸,唇边溢出一缕缕血沫,体内仙元几乎耗尽,元神撕裂般的剧痛不断袭来。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回无尽岛,寸心还在等他。

“舅舅!”沉香惊叫道。

“二哥!”哪吒眼疾手快,急忙上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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