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天台·月光如水**
实验中学的春天,总是来得悄无声息。
梧桐抽了新芽,樱花簌簌落在走廊,风里飘着淡淡的花香。晚自习结束后,教学楼渐渐安静,只有路灯在空荡的操场上投下昏黄的光晕。
天台的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季断站在栏杆边,白校服外套搭在肩上,手里拿着一本翻旧的《数学分析》。他很少来天台,但今晚,他等一个人。
时言来得比他想象中快。
他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T恤皱巴巴,嘴里叼着棒棒糖,可眼神却比往常认真。
“你找我?”时言靠在门框上,笑。
季断没回头,声音清冷:“你迟到了七分钟。”
“懒人时间,误差允许。”时言走近,站到他身边,“怎么,大半夜叫我来天台,是要给我补课?”
“不是。”季断终于转头看他,“是想问你——”
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风:
“**那天,你为什么救我?**”
时言一怔。
他想起三个月前的那场火灾。实验楼半夜起火,季断为了抢救竞赛资料被困,是他冲进去,把他背出来的。他的手臂被烫伤,可季断却只问了句:“你没事吧?”
从那以后,他们之间好像变了。
不再是“高岭之花”与“校霸”的表面交集,而是某种更深刻的东西,在沉默中悄然生长。
“我懒,但我不瞎。”时言笑了,重复那句老话,“**我看得到你。**”
“可我不值得。”季断低声说,“你明明可以不管我。”
“**你值得。**”时言突然认真,“你是我见过最清醒的人,清醒到……让我害怕。你从不求救,从不示弱,可那天,你在火里喊我的名字。”
季断沉默。
他确实喊了。
在浓烟中,在意识模糊的瞬间,他喊的是:“**时言——**”
“所以,”时言往前一步,靠近他,声音低哑,“我来了。”
月光洒下,照在两人之间。
时言抬手,轻轻摘下季断眼镜,放进他口袋。
“你从不让人靠近,可我想靠近你。”他低声说,“不是作为校霸,不是作为朋友——是作为……时言。”
季断呼吸微滞。
他从未如此刻般,感到心跳失控。
“你……想做什么?”
“**我想亲你。**”时言直白得让人心颤,“从第一次在走廊看见你,我就想这么做了。”
季断睁大眼,想后退,可身后是栏杆。
“你……疯了?”
“嗯,疯了。”时言笑了,眼神温柔得不像话,“**为你疯的。**”
然后,他低头,吻了上去。
不是激烈,不是强迫,而是像春夜的风,轻轻拂过花瓣,带着棒棒糖的甜,和少年呼吸的温热。
季断僵住,心跳如雷。
他本该推开,可他没有。
他闭上眼,任由那个吻落在唇上,像一场迟来的春雨,浇灌了他荒芜已久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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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时言退开,额头抵着他的。
“感觉到了吗?”他轻声问。
“什么?”
“**心跳。**”时言笑,“你的心跳,和我的一样快。”
季断睁开眼,第一次,没有躲开他的目光。
他抬手,轻轻抚上时言的脸,声音轻得像梦:
“**下次……别再冲进火里了。**”
时言笑了,又吻了吻他的眉心:
“**好。但下次,你要先牵我的手。**”
月光下,两个少年的影子依偎在一起,像两棵终于缠绕生长的树。
风过,樱花落在他们肩头,像春天,悄悄落下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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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爱,不必声张。**
**——它藏在一次亲吻里,藏在一句“我来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