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窗帘缝里漏进来，在地板上划出一道金线。刘果宁踮着脚尖扒着衣柜门，小手啪啪拍在父亲小腿上："爸爸快选衣服！我要画今天的全家福！"
刘向上正伸手去拿那件蓝衬衫，听见这话动作突然僵住。衣角还带着前天戴静缝补过的痕迹，针脚细密得像她这些年没说出口的话。
"我想让你穿那件'Call Me Daddy'的。"孩子仰起脸，鼻尖沾着橡皮屑。他昨晚就在床上翻来覆去念叨这句，连梦话都是"手机爸爸最棒了"。
衣柜镜面映出男人纠结的表情。那件印着卡通字体的衬衫挂在角落，领口处还留着上次出差时蹭到的咖啡渍。刘向上伸手想取蓝衬衫，被儿子一把抱住胳膊："你看我都把画准备好了！"图画本哗啦翻开，最新一页是穿着手机图案衬衫的父亲，手里牵着一条彩色电话线——已经被橡皮擦去大半。
戴静端着小米粥推门进来，热气在镜片上凝成白雾："这可是你上次去深圳带回的纪念品。"她声音轻快，手指却无意识摩挲着围裙带子。昨天夜里她偷偷把那件衬衫洗了又熨，连扣子都重钉过。
刘向上低头看表，6:47。往常这个点他已经刷完三封工作邮件。此刻指尖悬在衬衫领口上方，忽然想起昨夜衣柜深处那个旧信封。泛黄的纸张上，歪歪扭扭画着穿西装打领带的巨人，每一张的肚子上都画着不同形状的手机。
"今天......真的不接电话？"戴静递来梳子时若有所思。抹布在桌上划过，留下一道水痕。她记得那年丈夫出差三个月，刘果宁第一次自己爬上摇篮睡觉，夜里哭醒发现没人哄，就用蜡笔在床头画了满墙的巨人。
餐桌上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眼镜片。刘向上摘下擦拭时瞥见图画本最新一页，画中父亲穿着印着手机图案的衬衫，身边缠绕的彩色电话线已被橡皮擦去。油条刚夹起来就坠入豆浆碗，溅起的油星落在衬衫前襟。
"爸爸，"孩子用勺子搅动蛋羹，"你穿这件的时候，是不是就不会消失？"
记忆突然闪回四年前那个雨夜。他说要参加幼儿园毕业典礼，结果临时出差，只寄回一件礼物。后来孩子把礼物盒藏在床底，直到发霉也没拆开。现在那个盒子还压在儿童房柜子底下，贴着"爸爸的承诺"标签。
"我上周帮你洗过，晾得特别平。"戴静默默把蓝衬衫收回衣柜，取出那件印着手机图案的。袖口内侧缝着卡通猫咪补丁，显然是妻子悄悄缝制的惊喜。他系最后一颗扣子时才发现，领口内侧用隐形针脚绣着个小小的爱心。
出门前最后检查。刘向上将手机调成飞行模式，轻轻放进装着图画本的帆布包。震动声突然响起，他下意识摸向口袋，却发现那里空空如也——戴静早就把车钥匙塞了进去。
"妈妈偷偷给我看过照片，"刘果宁突然踮脚在他耳边，"她以前可会缝纽扣呢。"孩子的呼吸喷在耳边，让他想起很多个加班回家的夜晚。那时他蹑手蹑脚推开儿童房的门，借着走廊灯光给孩子掖好被角。有时候孩子会迷迷糊糊地抓住他的手指，轻声喊爸爸。
防盗门关闭的瞬间，包里手机屏幕亮起"张总来电"。震动声隔着帆布传来，像是某种未解的悬念。但此刻刘向上只是轻轻合上图画本，在心里默念："这次，我一定在。"
晨光正好，三人倒影映在窗户上。刘果宁坚持要让"Call Me Daddy"字样出现在镜头中央，小手比划着调整角度。戴静看着丈夫衬衫领口露出的心形绣线，嘴角微微扬起。"妈妈偷偷给我看过照片，"刘果宁突然踮脚在他耳边，"她以前可会缝纽扣呢。"孩子的呼吸喷在耳边，暖暖的，带着奶香味。刘向上低头看他发顶，想起那些加班回家的深夜。那时候孩子总爱趴在门边等他，睡衣领子都歪了，手里还攥着半块饼干。
他蹑手蹑脚推开儿童房的门，借着走廊灯光给孩子掖好被角。有时候孩子会迷迷糊糊地抓住他的手指，轻声喊爸爸。那声音像小猫爪子挠在他心上，让他舍不得放手。
防盗门关闭的瞬间，包里手机屏幕亮起"张总来电"。震动声隔着帆布传来，像是某种未解的悬念。刘果宁听见动静，仰起脸问："是工作电话吗？"
刘向上摸到口袋里的车钥匙，金属冰凉的触感提醒着他什么。他只是轻轻合上图画本，在心里默念："这次，我一定在。"
晨光正好，三人倒影映在窗户上。刘果宁坚持要让"Call Me Daddy"字样出现在镜头中央，小手比划着调整角度："爸爸你再往左站一点，这样爱心就能照进去了！"
戴静看着丈夫衬衫领口露出的心形绣线，嘴角微微扬起。她举起手机对准画面，镜头里刘向上正低头配合地调整姿势，阳光落在他发旋上，像小时候自己给他别上的小红花。"爸爸你看！"刘果宁突然指着窗外，"小猫又在楼下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只玳瑁猫正蹲在花坛边，毛茸茸的尾巴轻轻摆动。刘向上记得这只猫，上周三晚上它就蹲在单元门口，那时候他刚开完视频会议，差点踩到它。
戴静已经掏出手机拍下这一幕："果宁快看，物业群里刚发的通知。"屏幕上显示着寻猫启事，照片里的玳瑁猫眼睛圆滚滚的，和窗下的身影一模一样。"这是隔壁孙奶奶家走失的猫。"她一边说一边摸钥匙，"我去送碗水过去，你俩等着拍照。"
刘果宁却扒着窗台不动："爸爸，我画本里那只小猫也是这样看着我的。"他踮起脚尖去够书包，从夹层抽出一张折痕明显的画纸。画面中央的小猫蜷缩成团，周围散落着破碎的电话线。"那天你在公司加班，我就把它画下来了。"孩子的手指抚过画纸边缘，"你看，这朵云是不是像我们小区的喷泉？"
楼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老太太的声音混着喘息："我家咪咪是不是在你们这儿？"刘果宁立刻把画纸藏到身后，眼睛却一直盯着窗外。那只玳瑁猫仍然蹲在那里，歪着脑袋朝他们望过来，阳光在它鼻尖上闪着光。"爸爸你看！"刘果宁突然指着窗外，"小猫又在楼下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只玳瑁猫正蹲在花坛边，毛茸茸的尾巴轻轻摆动。刘向上记得这只猫，上周三晚上它就蹲在单元门口，那时候他刚开完视频会议，差点踩到它。戴静已经掏出手机拍下这一幕："果宁快看，物业群里刚发的通知。"屏幕上显示着寻猫启事，照片里的玳瑁猫眼睛圆滚滚的，和窗下的身影一模一样。"这是隔壁孙奶奶家走失的猫。"她一边说一边摸钥匙，"我去送碗水过去，你俩等着拍照。"刘果宁却扒着窗台不动："爸爸，我画本里那只小猫也是这样看着我的。"他踮起脚尖去够书包，从夹层抽出一张折痕明显的画纸。画面中央的小猫蜷缩成团，周围散落着破碎的电话线。"那天你在公司加班，我就把它画下来了。"孩子的手指抚过画纸边缘，"你看，这朵云是不是像我们小区的喷泉？"楼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老太太的声音混着喘息："我家咪咪是不是在你们这儿？"刘果宁立刻把画纸藏到身后，眼睛却一直盯着窗外。那只玳瑁猫仍然蹲在那里，歪着脑袋朝他们望过来，阳光在它鼻尖上闪着光。
刘向上接过孩子的画纸，眯眼辨认着那些稚嫩的线条。阳光透过窗框斜斜切进来，在画纸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斑。他忽然注意到小猫爪子旁边有个小小的数字，像是用铅笔反复描过的痕迹。
"这是...十六？"他低声念出数字，转头看向窗外。老太太已经推开了单元门，玳瑁猫却迟迟没有起身，只是用一种近乎期待的眼神望着他们这边。
"果宁，"刘向上蹲下来平视儿子，"你画这只猫的时候，是不是发现它总在同一个地方？"
孩子咬着嘴唇点点头，把藏在身后的手伸出来。掌心里躺着半块蓝色塑料片，边角已经磨得很圆。"上次爸爸带我修喷泉模型时捡到的，"他声音越说越轻，"那天你说要早点回来陪我搭积木..."
戴静站在门边没说话，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刚才物业群里的通知写着"丢失十六天"，而他们家这扇窗户正对着喷泉方向。刘果宁“哇”地叫出声，玳瑁猫却只是轻轻嗅了嗅他伸出去的手指。戴静一把将孩子拉开，手机差点掉在地上。猫儿弓着背往屋里探头探脑，尾巴尖扫过窗台积灰，在阳光下扬起细小的光点。
"咪咪！"老太太在楼下急得直拍大腿，"它从来不进别人家的门啊！"
刘向上弯腰捡起那半块蓝色塑料片，和儿子掌心的那块严丝合缝。刘果宁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爸爸你看，是不是小猫想找这个？"
玳瑁猫忽然低头舔了舔爪子，冲着图画本喵了一声。戴静还举着手机没放下，物业群的照片上，蓝丝带系在猫脖子上打了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
刘向上蹲下来，把儿子手里那张画纸轻轻展开。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在纸上，小猫的轮廓被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边。"你看，"他指着画纸角落那个模糊的数字，"是不是跟爸爸修喷泉时捡到的塑料片一样？"刘果宁瞪大眼睛，手指顺着父亲指的方向滑过去，指尖蹭到了画里的小猫鼻子。
玳瑁猫忽然跳上窗台，爪子轻轻按在玻璃上。它歪着脑袋看他们，尾巴一圈圈地绕着自己的脚掌打转。戴静凑近了细看，发现猫脖子上有道浅浅的痕迹，像是系过什么东西。"物业群里那张照片......"她话没说完，手机又震动起来。老太太在楼下急得直跺脚："咪咪从来不出院子啊！"
刘果宁伸手想摸猫耳朵，却被戴静轻轻拦住。"先帮它找家好不好？"她半蹲着身子，看着儿子失望的小脸，"等找到奶奶家，周末带你来看它。"话音未落，玳瑁猫忽然冲着图画本"喵"了一声，声音拖得很长，像是憋了好久才喊出来。
刘向上弯腰把另一半塑料片放在窗台上。玳瑁猫低头嗅了嗅，转身就往楼下花坛跑去。老太太追着猫影往前赶，差点踩空台阶。"别跑啊！"她颤巍巍地喊着，玳瑁猫却停在喷泉边，回头望着他们这边。
"爸爸你看！"刘果宁突然指着喷泉池底，"那里有个蓝色的东西！"阳光照在水面上，波纹晃动间，隐约露出一小截蓝丝带。戴静掏出手机拍下这一幕，物业群里的寻猫启事照片上，咪咪脖子上的蝴蝶结正是这个颜色。刘向上眯着眼睛朝喷泉方向看去，波光粼粼间那抹蓝色若隐若现。刘果宁已经扒着窗台探出半个身子，被戴静一把拽住后背衣裳："小心点！"她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拍照，手指在屏幕上点了两下，物业群里弹出新消息："各位邻居，我们好像找到咪咪常去的地方了。"
老太太在楼下颤巍巍地喊："十六天了啊！它以前最爱在喷泉边晒太阳......"话音未落，玳瑁猫忽然低头舔了舔爪子，冲着图画本喵了一声。刘向上听见儿子小声嘟囔："它是不是想让我把画纸给奶奶看？"
戴静蹲下来帮他整理歪掉的领口："那我们现在下楼找奶奶好不好？"孩子却扒着窗框不动："我想画下小猫和奶奶在一起的样子......"话音未落，玳瑁猫忽然转身钻进灌木丛，蓝丝带在枝叶间一闪而过。老太太拄着拐杖气喘吁吁追过去："咪咪慢点跑啊！"
刘向上看着妻儿俩："要不咱也下去看看？"刘果宁立刻抓起图画本："爸爸你抱着我好不好？"他伸手想摸儿子发顶，却被孩子躲开——小家伙正忙着在画纸上添上喷泉和蓝丝带。戴静已经拿起车钥匙："我去车库取车，你们在单元门口等我。"
刘果宁却扒着门框不动："妈妈你开车会不会吓到小猫？"话音未落，楼下传来老太太带着哭腔的声音："咪咪又不见了！"刘向上摸出手机想拍照，才发现飞行模式还没关。工作群消息不断往上跳，但他只是把手机塞回口袋，蹲下来平视儿子："要不咱仨一起去找找？"
刘果宁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那你答应不接电话！"戴静笑着替丈夫整理衬衫领子："他今天可没带充电宝。"三人说笑着往楼下走，谁都没注意到图画本从包里滑落一页画纸，阳光照在上面，小猫爪子旁那个数字"16"闪着微光。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