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前的晨光格外温柔,透过舒展成新绿的槐树叶,在院中的青石板上织出斑驳的光影。最先打破清晨宁静的,不是以往密集的燕鸣,而是一阵细碎又娇嫩的“唧唧”声——从槐树枝头最高的旧巢里钻出来,像颗裹着暖意的小石子,轻轻落在众人耳中。
小雨是被这陌生的叫声惊醒的,她攥着“槐果册”跑到槐树下,仰头望着最高处的燕巢,只见巢沿上探出三个嫩黄色的小脑袋,圆圆的眼睛还未完全睁开,光秃秃的脊背泛着淡淡的粉色,正张着尖尖的小嘴,朝着空中不停“唧唧”叫着。“小燕子孵出来啦!”她的声音里满是惊喜,指尖在册页上飞快记下:“立夏前,槐叶成荫,雏燕破壳,鸣如碎玉。”
喊声引来了马嘉祺和丁程鑫,两人搬来梯子,小心翼翼地架在槐树旁。马嘉祺扶着梯身,丁程鑫踮着脚往上看,目光落在巢中的雏燕身上时,不自觉放轻了声音:“一共三只,瞧这模样,刚破壳没多久。”话音刚落,便见两只成年燕子衔着虫儿从远处飞来,翅膀轻抖着落在巢边,将软嫩的虫儿轻轻送进雏燕张大的嘴里。雏燕们争抢着啄食,嫩黄的小嘴一张一合,引得树下的众人忍不住笑出声。
宋亚轩带着孩子们赶来时,小女孩手里攥着绣着燕子的小方巾,小男孩则捧着装满清水的小瓷碗。“小声点,别吵到小燕子。”宋亚轩轻轻按着孩子们的肩膀,指着巢中的雏燕,“它们现在还不会飞,要靠燕爸爸燕妈妈喂虫吃呢。”小女孩把小方巾铺在槐树下的石桌上,小声说:“等它们长大,我就把这个送给它们当被子。”小男孩则踮着脚,想把瓷碗放在树枝上,却被宋亚轩笑着拦住:“燕子喝晨露就够啦,我们把水留给院子里的花草好不好?”
阿明扛着锄头路过,见此情景也放下工具,凑到树旁张望。他看着成年燕子频繁往返于田野与燕巢之间,笑着对众人说:“这对燕子真勤快,一天要飞几十趟找虫。再过十几天,雏燕长出羽毛,就能学着飞了。”说着,他指了指不远处的菜畦,“我在那边种了些油菜,虫儿多,正好方便它们觅食。”
午后的阳光越发暖和,槐树下的阴凉成了最好的歇脚处。小雨坐在竹椅上,“槐果册”摊放在膝头,笔尖追着往返喂食的燕影,画出成年燕子展翅的模样,又添上巢中三只张着嘴的雏燕。孩子们围在她身边,小女孩学着画雏燕的小脑袋,小男孩则在画纸边缘添上一圈小小的槐树叶。宋亚轩帮他们把新画的图画贴进册页,在旁边题下:“雏燕啾啾待哺忙,槐荫簌簌护春长。”
傍晚时分,雏燕们似乎累了,叫声渐渐轻了下来,缩在巢中互相依偎。成年燕子也停在巢边的枝桠上,梳理着被风吹乱的羽毛。众人坐在石桌旁,捧着温热的茶水,看着槐树枝头的燕巢,听着偶尔传来的细碎雏鸣,连说话都不自觉放轻了声音。小雨轻轻合上“槐果册”,对伙伴们说:“等小燕子长出羽毛,我们就能教它们认院子里的路啦。”
晚风拂过槐树叶,发出沙沙的轻响,与巢中雏燕的呢喃交织在一起。院中的青石板上,还留着孩子们追逐嬉戏的脚印,石桌上的小方巾与瓷碗,静静守着这份春日里的温柔。枝头的燕巢里,新生命在悄然成长;树下的小院里,众人的期盼也在伴着雏燕的鸣叫,慢慢酝酿成更热闹的欢喜。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的“雏燕初鸣”,是把燕群归巢的热闹,酿成了藏在细微处的温柔。如果说燕群衔泥筑巢是春日里的“盛大开工”,那雏燕破壳后的唧唧声,便是这场春日盛宴里,最软糯、最动人的“序曲”。
那些藏在日常里的温柔瞬间,最是让人动容——丁程鑫架着梯子时轻缓的动作,孩子们攥在手里却舍不得打扰的小方巾,阿明特意种在菜畦里的油菜,还有小雨册页上一笔一画勾勒的雏燕模样。这些细碎的举动,没有轰轰烈烈的姿态,却藏着对新生命最纯粹的珍视。就像成年燕子往返几十趟的喂食,看似寻常,却是对雏燕最坚定的守护。
其实,生命里的美好从来都藏在“等待与陪伴”里。我们等着雏燕破壳,等着它们长出羽毛,等着它们展翅飞翔;就像曾经等着槐芽绽放,等着燕群归巢,每一段等待,都因为带着满心的期盼,而变得格外有意义。而陪伴,从来都不是单向的付出——雏燕的唧唧声,给小院添了新的生机;孩子们的笑声,又让这份生机多了几分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