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墙角，手指轻轻拂过藤蔓的叶片。晨光刚爬上屋檐，露珠还在叶尖打转。这株藤蔓比昨天又长了不少，枝条已经顺着砖缝爬到隔壁墙头，像一条蛰伏的蛇。
空气里飘来淡淡的泥土味和植物清香，混着四合院早起人家烧火做饭的炊烟。我抬头看了眼天色，差不多该有人出来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院子里就传来开门声。王建国带着两个人走进来，清一色的中山装，胸前红袖章格外显眼。他走在最前面，脸上挂着笑，但那双眼睛一直往我这边瞄。
“小秦啊，听说你在搞什么新农业？”王建国站在我面前，声音挺和气。
我直起腰，拍了拍手上的土：“种点野菜，填填肚子。”
他笑了笑：“年轻人有志向是好事，但要注意方向正确。”
“我只关心能不能吃饱饭。”我迎上他的目光，“别的倒没想太多。”
他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但我能感觉到他在观察，观察我的表情，观察我身后的藤蔓。
这时许桂兰端着个碗从屋里出来，故意在门口顿了顿。她瞥见我身后的藤蔓，眼神亮了一下。
“哎哟，小秦，你这些植物是哪来的？”她高声问道，“有没有报备？”
我转头看她：“我种的是野菜，不是粮食，犯哪条法？”
她放下碗，双手叉腰：“现在可是集体时代，私藏资源就是对抗组织！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周围几个妇女纷纷应和，有几个还凑了过来。
王建国没说话，只是站在一旁看着。我知道他在等，等我露出破绽。
我冷笑一声：“要查什么？查我种的几棵野菜？还是查你们天天想着怎么抢别人东西？”
许桂兰脸色一变：“你少在这儿耍嘴皮子！大家都是一个院子的，凭什么你一个人占着好东西？”
我看着她，心里一阵烦躁。这些人就是吃准了我不愿意闹大，才敢这么咄咄逼人。
“我没藏着掖着。”我平静地说，“你们要是真饿，自己不会种？”
“说得轻巧！”她身边的胖妇人立刻接话，“我们哪有你这个本事？”
我沉默了几秒，然后缓缓开口：“那就别打扰别人干活。”
话音刚落，脚下的藤蔓突然微微颤动。我心念一动，一根细小的藤条悄悄从墙根钻出，缠上了许桂兰的脚踝。
“哎呀！”她惊叫一声，整个人猛地往后退，差点摔了个趔趄。
围观的人群骚动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那根藤蔓是不是动了？”
王建国的眼神变了，他死死盯着我，嘴角的笑容也收了起来。
许桂兰定了定神，强撑着说：“肯定是你搞的鬼！”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她。藤蔓已经缩了回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妖术……”有人低声说。
“我看你是疯了吧。”我淡淡地说，“走路不稳还赖上植物了？”
许桂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但也不敢再往前凑。
王建国咳嗽了一声：“小秦，你这植物确实有点意思。”
“就是普通野菜。”我说，“长势好点而已。”
他点点头，没再追问。但我注意到他偷偷掏出个小本子，似乎在记录什么。
人群渐渐散去，只剩下李大柱站在原地，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你……你真的能让植物听你的话？”他迟疑地问。
我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他张了张嘴，没说话，但眼神里多了几分敬佩。
王建国收起本子，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小秦啊，我们还会再谈的。”
“随时奉陪。”我笑着说。
他转身离开，背影透着一丝兴奋。我知道，他不会就这么罢休。
藤蔓在墙角微微晃动，像是在等待下一次出击。
李大柱站在原地，欲言又止。最后他低声说：“小秦，你这本事……真是神了。”
我没回答，只是继续照料着植物。阳光洒在藤蔓上，泛着淡淡的青光。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