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下身，手指轻轻划过藤蔓表面。刚才那场战斗让它们受了些伤，有几根枝条断了，渗出淡绿色的汁液。藤蔓微微颤动，像是在回应我的触碰。
李大柱站在院子里，手里还攥着那根木棍，汗珠顺着额头往下流。他时不时往巷口瞄一眼，眼神里透着紧张。
“绑牢了。”他低声说，“那几个家伙一时半会醒不了。”
林若雪坐在桌边，手里还拿着那张科学院的文件。她眉头紧皱，眼神游移不定，像是在想什么。
“你真的决定留下来？”我问。
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只是把文件折好收进包里。
就在这时，远处又传来一声鸟叫。
这次的声音比刚才更短促，像是有人故意模仿的。
李大柱猛地站直身子，“不对劲，这声音……不像是真的鸟。”
我走到窗边，眯起眼睛往外看。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是科学院的人。”林若雪忽然开口，声音很轻，“他们在等信号。”
藤蔓已经悄悄爬到窗台边，像蛇一样缓缓蠕动。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我说，“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
藤蔓顺着墙缝往外延伸，像一条无声的河流，悄悄渗透进黑暗中。
……
藤蔓的速度很快，沿着砖缝、墙角、排水管，悄无声息地向前推进。
我能感受到它的触觉——冰冷的石砖、潮湿的苔藓、还有某种金属的味道。
它绕过了巡逻队，贴着墙根前进，像影子一样隐秘。
终于，在一处拐角后，藤蔓停了下来。
三个人影躲在暗处，压低声音交谈。
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正在记录什么，另一个身材魁梧的家伙手里拿着一台奇怪的仪器，第三个人则站在高处，用望远镜观察我们的院子。
藤蔓轻轻一抖，像是在向我汇报情况。
“找到了。”我低声说。
林若雪和李大柱都看向我。
“他们在西南角。”我说，“三个，装备精良。”
李大柱握紧木棍，“我去把他们引开？”
“不用。”我摇头，“我们直接动手。”
藤蔓迅速行动起来。
一根枝条悄然爬上屋檐，轻轻缠住排水管，另一根滑入窗户缝隙，从上方俯视目标。
我闭上眼，感受藤蔓传来的信息。
“动手。”我低喝。
藤蔓如闪电般出击。
一根缠住戴眼镜男人的脖子，将他按倒在地；另一根猛地抽击魁梧男子的手腕，让他手中的仪器摔在地上；最后一根迅速卷住哨兵的脚踝，把他从屋顶拖了下来。
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倒地，连喊都没来得及喊。
藤蔓收紧，将他们牢牢捆住。
我带着林若雪和李大柱过去，确认战果。
“绑紧点。”我对藤蔓下达指令，“别让他们跑了。”
……
我们将三人拖回院子，扔在地上。
李大柱喘着粗气，“这些人不是普通的特务，装备太专业了。”
林若雪蹲下身，仔细检查他们的制服和装备，脸色越发凝重。
“他们是科学院调查组的。”她低声说，“而且……是特别行动小队。”
我皱眉，“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她没有回答，只是伸手翻开其中一个人的衣领，露出一个徽章。
“这是他们内部的身份标识。”她说，“只有调查组核心成员才有资格佩戴。”
我蹲下来，盯着那枚徽章。
突然，那个被藤蔓按住的男人挣扎了一下，嘴里发出呜咽声。
他睁开了眼，看见林若雪的瞬间，眼神变了。
“林博士？”他声音沙哑，“你……你还在这儿？我以为你早就调离前线了。”
林若雪的脸色猛地一变。
她猛地抓住那人的衣领，声音冰冷：“你认错人了。”
“不……我没认错。”那人咧嘴一笑，“你是林博士，科学院调查组的联络人，三年前负责与特殊个体接触的项目负责人。”
我猛地站起来，藤蔓也跟着收紧。
“你说什么？”
林若雪松开手，慢慢退后一步。
“秦风。”她看着我，眼神里有些东西在挣扎，“我可以解释。”
“你说吧。”我声音平静，但心里已经翻江倒海。
藤蔓缓缓收紧，像是在等待她的答案。
“我确实是调查组的联络人。”她终于开口，“但我已经辞职了。”
“为什么？”我问。
“因为我发现他们做的事……根本不是研究。”她咬牙，“他们想控制你们，把你们当成工具。我不愿意配合，所以被调离。但我还是想看看，你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她抬头看着我，“然后我遇到了你。”
我沉默。
藤蔓依旧紧绷，但没有继续收紧。
“你打算怎么做？”她问。
我看着她，很久很久。
终于，藤蔓缓缓松开，收回地面。
“你要是想走，现在就可以离开。”我说，“如果你愿意留下来，我们可以一起对付科学院。”
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我早就做决定了。”她说，“我只是怕你不信我。”
我伸出手，“那我们就合作一次。”
她毫不犹豫地握住我的手。
“谢谢。”
……
天快亮了，院子恢复了安静。
藤蔓在墙边轻轻摇晃，像是在呼吸。
李大柱坐在角落里，默默看着这一切。
“你真的相信她？”他低声问我。
“我不知道。”我说，“但我愿意试试。”
远处，传来一声微弱的低语。
是那个被俘虏的男人，他嘴唇动了动，声音很小，但能听清：
“院长……不会放过你。”
我站在院墙边，望着外面的街道。
藤蔓轻轻摆动，像是在回应我。
“这才刚刚开始。”我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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