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风之茧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被困在半透明的茧里。林若雪就在我旁边，她的呼吸声很轻，像是睡着了。李大柱在另一边，胸口那道绿纹比之前更亮了。

"你们也醒了吗？"李大柱突然开口，声音有点发颤，"感觉到了吗？心跳...和系统同步了。"

确实如此。我能感觉到胸口的根系印记和外面的结晶体一起跳动，就像有根看不见的线把我们连在了一起。

"共生进度97%"，这句话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不是我想的，像是被强行塞进来的。

"林若雪！"我喊她，"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们的？"

她的意识波动了一下，像是在犹豫什么。我感觉到她的情绪很复杂，有愧疚，有担忧，还有一丝...期待？

"绿风不是要毁灭人类，而是重塑文明。"李大柱突然笑了，笑声听着有点怪，"看到了吗？那些污染区域都在变绿。你们是钥匙，不是容器。"

"所以这就是你的选择？"我盯着他，"成为这个系统的零件？"

"不是零件，是新生。"他的眼睛变成了纯绿色，"来吧，加入我们。比现在幸福多了。"

我集中注意力压制胸口的热度，果然茧体开始震动。藤蔓渗出荧光汁液，在空中凝成奇异符号。

"看到了吗？这就是自由意志的证明！"我对林若雪说。

李大柱却大笑起来："可笑！你以为系统允许这种反抗存在吗？"

话音刚落，茧体中央升起一道绿色光柱。李大柱的身体缓缓升起，他的笑容很诡异。

"其实..."他的声音越来越远，"成为一体更幸福。"

我看到藤蔓形成通道，把他送往结晶体。沿途绽放黑色花苞，空气中残留着他最后的话语："相信我，你会怀念现在的痛苦。"

茧体突然爆裂，我和林若雪本能地相拥在一起。皮肤表面浮现出叶脉纹路，触碰地面时植物生长速度提升百倍，形成防护屏障。

"你还好吗？"我问她。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清楚点。"我看着她耳后闪烁的刺青，"从头开始。"

她叹了口气："其实...我也被改造过。但我是自愿的。"

"所以你早就知道真相？"

"是的。但我以为..."她低下头，"我以为能控制住一切。"

我伸手想扶她，却被她躲开了。这人最近越来越不对劲，特别是刚才在实验舱，那种诡异的共鸣感让人不安。

"等等..."我突然想到什么，"你说自愿？那为什么..."

话还没说完，我就感觉胸口一阵剧痛。根系印记变得滚烫，像是要烙进皮肤里。

"秦风！"林若雪抓住我的手，"别抗拒，让能量流动。"

我本能地想甩开她，却发现根本做不到。她的手掌传来温热的能量，顺着我的手臂蔓延。

"放松..."她的声音很轻，"让我帮你。"

我感觉意识开始模糊，耳边响起低语。那些声音很熟悉，像父亲的声音，又像李大柱的声音。

"别睡。"林若雪突然用力握紧我的手，"现在不是时候。"

我睁开眼，发现她正紧张地盯着我。她的瞳孔里闪过一丝蓝光，然后迅速消失。

"你知道吗？"她突然说，"李大柱刚才说的不全是假的。成为共生体确实很痛苦，但也很...自由。"

"你也..."

"我选择了中间路线。"她松开手，"既不是完全融合，也不是完全抗拒。但这很危险，稍有不慎就会失控。"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听着外面结晶体的脉动声。

"你觉得..."她突然小声说，"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从前？"我不确定她指的是什么。

"就是...还没到这里的时候。"她的声音越来越小，"那时候虽然辛苦，但至少...我们都还是完整的自己。"

我看着她耳后的刺青，突然注意到那图案在微微变化。像是在回应我的心跳。

"我觉得..."我犹豫了一下，"我们可能永远都回不去了。"

她苦笑："我知道。"

空气突然变得潮湿，一股植物的清香弥漫开来。我感觉身体里的能量在涌动，想要找到出口。

"小心！"林若雪突然抓住我的手腕，"能量要失控了！"

我感觉胸口的印记剧烈跳动，周围的植物疯狂生长。藤蔓缠绕在我们周围，形成了一个保护罩。

"看来系统还没放弃我们。"她说。

"你觉得李大柱还会回来吗？"

"不知道。"她望着远处发光的结晶体，"但他不会伤害我们了，我想。"

我们靠在藤蔓形成的屏障上，等待着下一步的变化。我知道，这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