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井的金属螺丝在指尖发凉，夜盯着检修口内那片反光的玻璃碎片，没有动。
他记得静音说的话——守住这间房，别让人碰装置。
现在装置就在B区实验室的操作台上，导管连着核心接口，绿灯稳定。他不能走，也不会走。
右眼有点胀，转生眼运转太久，视野边缘像被针扎过。他靠墙坐下来，喘了口气，手按在护符上，查克拉缓缓回流。
静音正低头敲终端，手指飞快。她看了夜一眼：“频率偏差0.3赫兹，再不校准，逆流会烧毁稳频器。”
夜点头，取出护符，输入查克拉连接纲手。通道一通，那边传来熟悉的呼吸声，平稳有力。
“接上了。”他说。
静音迅速点头，随即手法娴熟地调整输出波形，夜将雷遁查克拉分成脉冲段，一段一段注入装置核心。
第一次失败，能量波动太大，指示灯闪红。
第二次，节奏慢了一点，还是不对。
第三次，他闭眼，靠转生眼感知内部流动，同步释放。
淡紫色的光从装置中心扩散，像水纹一样铺开，笼罩整个病房。
成了。
三十七张病床被光幕覆盖，患者体表的白色骨化层开始轻微震动。
静音松了口气，但没停下。她调出监控界面：“神经系统有异常放电，七号、十二号、十九号患者脑波紊乱。”
夜睁开眼，盯着数据板。问题出在骨化物质还有活性，没完全失活。
“加大低频输出。”他说，“先渗透，再震碎。”
静音微微颔首，快速切换成交替模式。夜配合调节雷遁节奏，低频持续三秒，高频突刺一秒，循环进行。
病房里没人说话，只有机器运转的嗡鸣和偶尔响起的提示音。
五分钟后，七号患者的皮肤裂纹变浅，白霜状物质出现剥落迹象。十分钟时，十二号的手指动了一下。
“细胞活性回升。”静音低声说，“再生速度比预估快15%。”
夜没回应。他的右眼还在扫描每一床的变化，确认没有隐藏危机。突然，十九号床的监测数值猛跳，心率飙升到180。
“排斥反应！”静音喊。
患者R全身抽搐，皮肤裂纹加深，渗出灰绿色液体。其他几人也开始不稳定，光幕出现微小断层。
“结晶结构在抵抗。”夜迅速切换输出模式，“把音波频率调高0.7，我来震核心。”
静音轻点下巴，随即吹响骨笛，短促的音波扫过病房。夜同步释放高频雷遁，像用锤子敲打冰层，一层层瓦解内部结构。
两分钟后，R的抽搐减弱，液体停止分泌。接着是其他人，骨化层开始均匀脱落，露出底下泛红的新皮。
静音擦了把汗：“稳住了。”
夜靠回墙边，右手撑着膝盖。这一轮输出耗了不少查克拉，手臂有些发麻。但他没停，继续盯着光幕，确保不会再反复。
淡紫色的光安静流转，病房里的味道变了。之前是腐臭和酸液混合的腥气，现在多了点新生组织的温热感。
第一缕晨光从走廊照进来，斜斜地打在操作台上。
静音开始记录治疗日志，手指还在抖，不是因为累，是因为激动。这是第一次，大规模净化成功了。
她抬头看夜：“下一步，复制装置，分部部署。”
夜点头，但没说话。他的目光落在R身上。
少年刚醒，眼神迷茫，忽然抬手抓住夜的手腕，力气大得不像病人。
“我梦见……自己变成骨头怪物……”他声音沙哑，“爸爸……他们把他拖进山洞……他说……别让女儿知道……”
夜立刻进入浅层记忆观测状态，转生眼捕捉到一段画面：一名穿木叶医疗袍的男人被骨链拖入岩壁，旁边站着一个半脸覆骨甲的人。
是骨牙。
记忆很模糊，但足够真实。这不是幻觉，是R被感染时残留的意识投影。
夜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我们会找到他。”
R眨了眨眼，嘴唇动了动，没再说什么，慢慢闭上眼。
静音走过来：“他说的……可能是真的？”
“有可能。”夜收回转生眼，“骨傀组织抓过医疗忍者，用来研究抗性。”
静音沉默几秒：“要不要上报？”
“先不急。”夜说，“线索太单薄，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更多人活下来。”
他重新把手搭在导管接口上，确保能量持续输出。光幕依旧稳定，所有患者呼吸平稳，体温恢复正常。
静音打开通讯器，准备联系其他区域的医疗组。刚按下键，又停下来。
“你觉得……这病还会复发吗？”
“不知道。”夜看着病房，“但现在我们有了应对办法。”
他顿了顿：“只要装置在，就有希望。”
静音点头，终于露出一丝笑：“等天亮，就能开始量产了。”
外面走廊的脚步声远了，封锁暂时没被突破。这片区域还在他们的控制下。
夜坐在操作台旁，右手始终没离开导管。他的右眼有些疲惫，但精神比刚才清醒。
之前突围时的自责还在，但他现在明白，一个人扛不下所有事。纲手说得对，他们是一个搭档。
而现在，他做的事，不再只是战斗。
而是救人。
静音合上终端，拿起记录板走向观察室。路过时看了夜一眼：“你不去休息？”
“还不用。”他说，“我守着。”
她没再劝，走了进去。
病房只剩下机器声和淡淡的光。
R在观察室醒来，护士给他换了药。他忽然问：“那个穿黑披风的人……还在吗？”
护士回头看了看主病房：“在，一直没走。”
R闭上眼，轻声说：“谢谢。”
主病房中，夜低头检查装置参数。一切正常。
他摸了摸右眼，热度退了些。转生眼还能用。
窗外天色渐亮，阳光照进走廊，映在他握着导管的手背上。
那只手曾经只懂破坏，现在却连着三十七条命。
他没动，继续坐着。
导管接口微微发烫，电流稳定传输。
远处传来一声轻响，像是金属碰撞。
夜抬起头，看向门口。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