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鸟的叫声还在耳边回荡。
夜的手指抠进雷遁查克拉丹的小包，粉末沾在掌心。
纲手站在几步外，背对着他，盯着屋顶的方向。她的肩膀绷得很紧，但没有回头。
他知道她不想让他冒险。
可他不能等。
他低头看着地上那半只断翅的暗部面具，另一只手慢慢伸过去。
指尖碰到面具时，裂开的护符碎片被风吹动了一下，露出底下刻的字——“别死啊”。
这不是团藏的人留的。
是琉璃。
他咬牙，左手撑地，身体一点一点往上抬。
骨头像是被碾碎了又重新拼起来，每动一下都疼得发抖。
但他还是把面具捡了起来，连同旁边那块小小的木牌一起握在手里。
木牌很旧，边角磨圆了，上面刻着三个字：对不起。
他的手指停在那行字上。
为什么说对不起？
你明明什么都没做错。
他闭了眼，把残余的雷遁查克拉往右眼送。转生眼已经废了，眼球发烫，像是有针在里面扎。
可他还是一点一点地注入查克拉，哪怕血管在跳。
不能停。
再撑一下。
一点微弱的波动从木牌上传来。
他睁开了左眼。
画面闪了一下。
不是完整的影像，是碎片。
一个房间，金属墙，冰冷的光。一个小女孩被绑在椅子上，手脚都被锁住。
她穿着暗部的衣服，脸上还没有疤痕。她张着嘴，却没有声音。
按钮被按下。
她的身体猛地抽搐，头往后仰，脚趾蜷紧。眼泪从眼角流下来，在脸颊上划出湿痕。
夜的手一抖。
记忆断了。
他又催动查克拉。
画面再闪。
档案室的夜晚。
琉璃站在柜子前，手里拿着一份卷轴。她的手指突然僵住，额头冒出冷汗，整个人晃了一下，靠在墙上才没倒下。
她抬起手摸了摸后颈，那里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缝。
电击。
她在传递情报的时候，被芯片惩罚了。
又一次。
再闪。
雨夜。她跑在屋顶上，风把她的银发吹乱。蜂鸟叼着卷轴飞在前面。她的嘴唇在动，无声地说着什么。
这次……应该能帮到他吧。
夜的呼吸停了一瞬。
他记得那天。那是他第一次发现根部篡改医疗记录的日子。他差点中了陷阱，是那份卷轴让他避开了埋伏。
原来是你。
原来那时候你就已经在帮我了。
画面又断。
他咳了一声，喉咙里涌上腥味。经脉像被火烧过，查克拉几乎榨干。但他没放手，继续逼自己读取残留的记忆。
最后一次。
她站在废墟边缘，手里抱着那只蜂鸟。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变淡，像烟一样要散掉。她低头看着掌心，嘴角轻轻动了一下。
像是笑了。
然后她说：
“任务……完成了。”
夜猛地喘气，整个人往后一倒，差点摔在地上。他用刀尖撑住身体，才没彻底倒下。
他的左眼还睁着，盯着前方的空地。
原来你一直都在。
每次我遇到危险，你都在。
你不说话，也不靠近，只是把消息送过来，哪怕会被电击，哪怕会死。
你从没想过逃。
你只想完成这件事。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木牌，手指紧紧攥着，指节发白。
我不是你的任务目标。
你是我的同伴。
你不是工具。
你是个活生生的人。
他把木牌贴在胸口，另一只手握紧了那把裂口的苦无。刀柄上的纹路硌着掌心，疼得真实。
他忽然想起她最后一次出现的样子。
幻术投影，倒计时手势，警告他别信眼睛看到的。
她早就知道团藏在监控她。
她也知道每一次传递情报都会付出代价。
但她还是做了。
直到最后一刻。
夜闭上左眼。
他跪坐在废墟里，额头轻轻抵在苦无的刀柄上。
风吹过，扬起一片灰。
他的右手缓缓收紧，指节咔的一声响。
转生眼虽然闭着，但眼皮下有一点金光闪过，极短，却清晰。
像是一颗种子破土。
他没再说话。
只是把木牌塞进衣服内袋，紧贴心脏的位置。
然后他抬起头，左眼看向远处的火影大楼。
那里有静音的实验室。
有病人。
有还没结束的战斗。
他不能倒在这里。
也不能让任何人再这样无声地死去。
他撑着苦无，一点一点站起来。
腿在抖，身体摇晃，但他站直了。
就在这时，蜂鸟又叫了一声。
不是模仿。
是真的。
它从废墟上方飞过，翅膀拍打着空气，落在不远处的断墙上。
它嘴里叼着一张折叠得很小的纸条。
夜盯着它。
蜂鸟歪头看他，然后松开嘴。
纸条飘下来，落在一块焦黑的地板上。
他走过去，弯腰捡起。
展开。
上面只有一个坐标。
和一个时间。
距离现在还有十七分钟。
夜盯着那行字。
他的手还按在胸口，隔着衣服摸到那块木牌。
然后他转身，朝着坐标方向迈出了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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