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的样子（三）

马嘉祺握着丁程鑫的手站在马家别墅玄关时，指尖的温度烫得惊人。丁程鑫扯了扯他的袖口，小声说：“要不……我还是在外面等你吧？”

“别怕。”马嘉祺捏了捏他的掌心，声音笃定，“我爸妈不是不讲理的人。”

可客厅里的沉默分明带着冰碴。马父把茶杯重重顿在茶几上，青瓷杯盖磕出脆响：“嘉祺，我没听错吧？你要带回来的‘重要的人’，就是他？”

丁程鑫的手指蜷缩了一下，米色毛衣的袖口被攥出褶皱。他能感觉到几道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背上——马家父母的审视，几位长辈的窃窃私语，还有站在马母身边那个穿香槟色礼服的女孩，眼里毫不掩饰的优越感。

“爸，程程是我认定的人。”马嘉祺把丁程鑫往身后护了护，“我带他来，是想让你们认识他，不是来听你们审判的。”

“认定？”马母冷笑一声，视线扫过丁程鑫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一个连家族背景都摸不清的孩子，你说认定就认定？林家那边已经放出话了，只要你点头和林小姐订婚，城南的项目立刻签字——”

“我不稀罕。”马嘉祺打断她，“项目可以再谈，程程只有一个。”

“你疯了！”马父猛地站起来，拐杖在地板上戳出闷响，“林家是什么门户？你和林小姐联姻，马家的产业能再上三个台阶！你为了这么个……”他没说下去，但那眼神里的轻蔑，比任何话语都伤人。

丁程鑫突然挣开马嘉祺的手，微微鞠了一躬。他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马先生，马太太，我知道我配不上嘉祺。但感情不是生意，不需要等价交换。”

林小姐突然笑了，走过来挽住马母的胳膊：“丁先生是吗？我和嘉祺从小一起长大，马家需要的是能并肩的伙伴，不是需要被保护的小孩。”她说着，故意晃了晃手腕上的钻石手链，“有些东西，不是靠喜欢就能得到的。”

马嘉祺想反驳，却被丁程鑫拉住。少年抬起头，眼里没有眼泪，只有一种近乎倔强的平静：“嘉祺，我们走吧。”

走到门口时，丁程鑫回头看了一眼。马家父母的脸色铁青，林小姐嘴角噙着胜利的笑，而马嘉祺的眼神里，写满了歉疚与不甘。

晚风掀起丁程鑫的衣角，他吸了吸鼻子，突然笑了：“其实他们说得对，我们确实不合适……”

“不准说这种话。”马嘉祺用力抱住他，下巴抵在发顶，“他们不明白，你才是我最想要的‘合适’。给我点时间，我会让他们接受你的。”

丁程鑫没说话，只是把脸埋进对方胸口。他能听见马嘉祺有力的心跳，像在说一个不会失效的承诺。但他也清楚，那扇紧闭的别墅大门，隔开的不仅仅是两个世界，还有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