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逍僵在原地,后背瞬间渗出冷汗。月光透过庭院的树枝洒下来,在楚渊和楚风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两人的眼神里都带着毫不掩饰的警惕,尤其是楚渊,深邃的目光像淬了冰,直直地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的心思看穿。
“你在这里多久了?”楚渊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云逍攥紧了手心,知道此刻狡辩无用,只能硬着头皮转过身,拱了拱手:“晚辈……刚到不久,不小心听到了二位的谈话,并非有意偷听。”
“刚到不久?”楚风皱着眉,语气里带着怀疑,“这处书房偏僻,若不是刻意找来,怎么会刚好走到这里?你老实说,你接近我、跟着我回楚家,是不是早就计划好的?”
“我没有!”云逍急忙辩解,“我只是睡不着,想在府里走走,无意中走到这里,听到里面有人说话,才忍不住停下的。我对楚家没有任何恶意,只是想查清影阁的真相,为家人报仇。”
可他的解释在楚渊和楚风看来,显得格外苍白。楚渊挥了挥手,暗处立刻冲出两个青衣侍卫,一左一右将云逍按住。侍卫的手劲极大,云逍的胳膊被攥得生疼,却挣扎不开。
“父亲,他肯定是影阁派来的奸细!故意装作被仇家追杀,接近我打探楚家的消息!”楚风的语气带着几分气愤,显然是觉得自己之前被云逍骗了。
楚渊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云逍的眼睛,像是在判断他说的是真是假。过了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影阁的人最擅长伪装,你说你是云家后人,可有证据?”
“我……”云逍张了张嘴,想拿出那枚刻着《流云诀》的玉珏,可手刚碰到贴身的布袋,就被旁边的侍卫按住了。他心里一急,“我身上有云家的祖传玉珏,里面刻着《流云诀》的心法,这就是证据!”
“《流云诀》?”楚渊的眼神动了动,却没让侍卫松开他,“空口无凭,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影阁为了打探消息,什么手段都做得出来,说不定早就摸清了云家的底细,故意让你用这个借口接近楚家。”
云逍知道,现在无论他说什么,楚渊都不会轻易相信。他看着楚渊严肃的脸,又看了看旁边一脸气愤的楚风,心里泛起一阵绝望——他好不容易找到楚家这条线索,却因为一次意外的偷听,被当成了影阁的奸细,这下不仅查不到线索,恐怕连性命都难保。
“把他带下去,关在西厢房,派人看守,不许他离开半步。”楚渊终于下了命令,语气不容置喙。
两个侍卫应了一声,架着云逍就往外走。云逍挣扎着回头,对着楚渊大喊:“楚族长,我真的不是奸细!我可以证明给你看!求你给我一个机会!”
可楚渊没有回头,只是对着楚风递了个眼色,楚风便跟着他走进了书房,房门“吱呀”一声关上,隔绝了云逍的声音。
侍卫将云逍带到西厢房,那是一间简陋的房间,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窗户被木条钉死,门口站着两个侍卫看守。侍卫将他推进屋,“砰”的一声关上房门,外面传来落锁的声音。
云逍靠在冰冷的门板上,看着这间狭小的房间,心里又急又怕。他不知道楚渊会怎么处置他,是直接当成奸细杀了,还是继续审问?他想起刚才听到的对话,楚家知道天衍宗弟子参与了灭门,这是多么重要的线索,他不能就这么放弃。
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脑子里飞速运转着。楚渊怀疑他是奸细,无非是因为他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自己的身份,也没有证明自己和影阁没有关系。那枚玉珏是证据,可楚家现在不会给他机会拿出来,更何况就算拿出玉珏,楚渊也可能怀疑是他从云家后人手里抢来的。
到底该怎么证明自己?
云逍停下脚步,突然想到了《流云诀》。那是云家的祖传心法,只有云家后人才会修炼,影阁的人就算知道《流云诀》的名字,也不可能知道具体的心法内容。如果他能说出《流云诀》的核心心法,或许能让楚渊相信他的身份。
可《流云诀》是云家的机密,不能轻易外传。但现在情况危急,若是不拿出点真东西,他可能真的要被当成奸细处理了。
他咬了咬牙,决定赌一把。
第二天一早,房门被打开,昨天看守他的侍卫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地说:“族长要见你。”
云逍心里一紧,知道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刻到了。他跟着侍卫走出西厢房,再次来到那间雅致的书房。楚渊坐在桌后,手里拿着一卷书,楚风站在他旁边,眼神依旧带着警惕。
“你说你能证明自己不是奸细?”楚渊放下书卷,抬头看着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审视。
“是。”云逍深吸一口气,直视着楚渊的眼睛,“晚辈是云家三少主,从小修炼家传的《流云诀》,这心法是云家祖传,外人绝不可能知晓。晚辈可以说出《流云诀》的几句核心心法,若族长不信,可以查证。”
楚渊的眼神动了动,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你说。”
云逍定了定神,缓缓开口,说出了《流云诀》开篇的几句心法:“气沉丹田,引息入脉,顺督脉而上,逆任脉而下,周而复始,生生不息……”他语速不快,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这些心法早已刻在他的骨子里,哪怕再紧张,也不会说错。
楚渊的脸色渐渐变了,从最初的平静,变成了凝重,甚至带着一丝惊讶。他猛地站起身,盯着云逍,眼神里充满了探究:“你真的是云家后人?”
“绝无半句虚言。”云逍坚定地说,“这几句心法是《流云诀》的根基,只有云家嫡系子弟才能学习,外人就算得到玉珏,也未必能参透其中真意。”
楚渊沉默了,他盯着云逍看了许久,像是在确认他说的每一个字。旁边的楚风也愣住了,脸上的气愤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惊讶——他没想到云逍真的能说出如此隐秘的心法。
过了半晌,楚渊终于开口,对着楚风挥了挥手:“你先出去,我有话单独跟云逍说。”
楚风虽然疑惑,却不敢违抗,对着楚渊行了一礼,又看了云逍一眼,转身走出了书房,轻轻带上了房门。
书房里只剩下楚渊和云逍两人,气氛变得有些微妙。楚渊走到云逍面前,绕着他走了一圈,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像是在回忆什么。
“你可知《流云诀》的来历?”楚渊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