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的风,带着塞外的凛冽,刮过陡峭的山壁。云逍和阿禾站在一处隐蔽的山洞前,洞口被藤蔓与乱石掩盖,若不是羊皮卷地图上用朱砂标注着“宝藏入口”的字样,就算路过百次,也绝不会发现这里藏着百年前武林盟主的秘藏。
山洞入口处的石壁上,刻着一行模糊的古字:“心正则道通,心邪则路绝”。字迹苍劲,带着一股浩然正气,显然是当年武林盟主留下的警示。
“应该就是这里了。”云逍收起地图,伸手拨开藤蔓。
就在他的手触碰到石壁的瞬间,山洞内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机关转动声,紧接着,一道白光从洞口射出,照亮了两人身前的空地。
一个白发老者缓缓从山洞内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素色长袍,须发皆白,却面色红润,眼神清澈如孩童,手里拄着一根木质拐杖,杖头刻着一个“盟”字——正是当年武林盟主的标识。
老者周身没有丝毫内力外放,却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仿佛与周围的山石融为一体,既平凡又威严。
“两位小友,可是为宝藏而来?”老者开口问道,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云逍和阿禾对视一眼,同时拱手行礼:“晚辈云逍、阿禾,特来求取宝藏,以对抗江湖奸邪,守护武林正义。”云逍没有隐瞒来意——眼前的老者气质非凡,显然就是宝藏的守护者,隐瞒只会显得心虚。
老者点了点头,眼神在两人脸上扫过,最终落在了他们腰间拼合的云家玉佩上,嘴角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云家的后人,果然没让老盟主失望。老夫是宝藏的守护者,祖上受武林盟主之托,世代守护此处,只等‘心正之人’前来取宝。”
“心正之人?”阿禾疑惑地问道,“前辈所言,莫非是要考验我们?”
“正是。”老者拄着拐杖,转身朝着山洞内走去,“宝藏藏于山洞深处,需过三关方可抵达。第一关,‘静心阵’;第二关,‘情义关’;第三关,‘悟心关’。三关皆过,方可取宝;若有一关失败,便请回吧。”
云逍和阿禾紧随其后,走进山洞。山洞内并不漆黑,岩壁上镶嵌着许多夜明珠,将洞内照亮得如同白昼。
走了约莫五十步,前方突然出现一片迷雾,迷雾中隐约传来刀剑碰撞声、惨叫声,还有熟悉的呼唤声。
“这便是‘静心阵’。”老者站在迷雾外,缓缓说道,“阵中会浮现你们心中最深的执念与痛苦,若被心魔吞噬,便会永远困在阵中;唯有守住本心,方能破阵。”
话音未落,迷雾突然翻涌,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迷雾中走出——正是云逍的父亲,云战。
他穿着云家的锦袍,胸口插着一把长剑,鲜血染红了衣襟,脸上带着痛苦的神色,对着云逍伸出手:“逍儿,爹好疼……爹好恨,没能保护好你和你娘……”
云逍的心脏猛地一缩,眼泪瞬间涌出。
他想要冲过去,却被阿禾死死拉住:“云逍,这是幻象!是心魔!”
可幻象并未停止。
紧接着,母亲倒在血泊中的画面、墨叔推他下悬崖时的嘶吼、林风挡在他身前被长剑刺穿的场景、苏婉儿坠崖时带着笑意的脸、青玄被挂在破庙门梁上的尸体……一幕幕痛苦的回忆,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几乎要将他的理智淹没。
“是你没用!”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保护不了爹娘,保护不了墨叔,保护不了林风,保护不了婉儿,保护不了青玄……你就是个灾星,走到哪里,哪里就有死亡!”
“我……我不是……”云逍的眼神开始涣散,体内的内力因情绪激动而变得紊乱,《流云诀》的气息在经脉中横冲直撞,胸口传来阵阵剧痛。他踉跄着后退,几乎要栽倒在迷雾中。
就在这时,阿禾突然将手中的云家玉佩贴在云逍的玉佩上。
两块玉佩拼合的瞬间,发出一阵柔和的白光,一股温暖的力量顺着玉佩传入云逍体内,瞬间平复了他紊乱的内力。
“云逍,看着我!”阿禾的声音清晰而坚定,“这些不是你的错!他们用生命保护你,不是为了让你沉溺于痛苦,而是为了让你带着他们的信念活下去!静心不是忘记痛苦,而是记住痛苦,却不被痛苦吞噬!”
玉佩的白光越来越亮,阿禾的声音像一道光,穿透了迷雾中的幻象。
云逍猛地清醒过来——他看着迷雾中渐渐消散的亲人与友人的幻象,终于明白:痛苦是真的,愧疚是真的,但守护的信念,更是真的。他不能被心魔困住,因为他的命,不仅是自己的,更是所有牺牲者的延续。
“我明白了。”云逍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清明而坚定。
他运转《流云诀》,将内力平稳地散布在周身,对着迷雾中的幻象,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各位前辈与友人的守护,晚辈定不负所托,守住本心,守护正义。”
话音落下,迷雾突然散去,前方出现了一条宽阔的通道,通道尽头,隐约可见一扇刻着“情义”二字的石门——第二关,“情义关”,已在眼前。
老者站在通道旁,看着云逍,眼中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能在痛苦中守住本心,此乃‘静心’之真义。小友,你合格了。”
云逍和阿禾相视一笑,握紧了彼此手中的玉佩。
第一关的考验,不仅是对心境的磨砺,更是让他们更加坚定了前行的信念——无论前路有多少幻象与痛苦,只要守住本心,就能找到通往正义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