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材间的门锁被轻轻扣上时,外面传来助理清点人数的声音。杨博文背靠着堆成小山的瑜伽垫,左奇函的膝盖抵着他的小腿,两人正在看手机里偷偷存的旧视频——画面里四个少年挤在练习室的沙发上,张桂源把脚翘在张函瑞腿上,杨博文正抢左奇函手里的薯片,背景音是音乐老师无奈的喊声:
阮墨璃“别闹了,该录音了”
张桂源“这是去年公司年会录的吧?”
张桂源戳了戳屏幕,指尖划过自己笑得露出的虎牙
张桂源“那天张函瑞唱跑调,还是你帮他圆过去的”
门突然被敲响,四人像受惊的鸟瞬间散开。左奇函把手机塞进杨博文的裤兜,张桂源拉着张函瑞往器材堆后面躲,结果带倒了一摞泡沫轴,哗啦啦的响声惊得外面的人喊:
墨染月“里面有人吗”
是舞蹈老师的声音。杨博文拉开门时,后背还沾着根瑜伽垫的线头:
杨博文“我们……找护腕。”
老师的目光扫过他们发红的耳尖,最终落在左奇函手里攥皱的训练计划上:
墨染月“下节课要考核双人配合,左奇函和陈奕恒一组,杨博文跟张桂源,张函瑞你跟王浩一组……”
她顿了顿,补充道
墨染月“李总在监控室看着呢”
考核的音乐响起时,杨博文盯着镜子里的张桂源,突然觉得陌生。他们明明一起跳过无数次这支舞,可今天张桂源抬手时,他总慢半拍;转身时该相握的手,总在距离一厘米的地方错开。观众席的角落里,陈奕恒正给左奇函整理衣领,动作自然得像排练过千百遍。
左奇函的视线却越过人群,看见杨博文转身时踉跄了一下——是旧伤的位置,去年练空翻时摔的。他下意识想冲过去,脚刚迈出半步,就被陈奕恒拉住:
陈奕恒该到我们了
那天的考核结果贴在公告栏上时,台风正撞在训练基地的玻璃上。左奇函和陈奕恒的名字后面打了星号,杨博文与张桂源的评分栏里写着“配合生疏”。张函瑞站在公告栏前,手指划过自己和王浩的名字,指尖冰凉。 深夜的练习室还亮着灯。杨博文对着镜子反复练那个出错的转身,左奇函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瓶没开封的云南白药
左奇函“别硬撑”
他把药塞进杨博文手里,声音比平时低
左奇函“你腰伤没好利索”
杨博文没接,反而把手机递过去——是李飞助理发来的消息:
李飞“明天拍宣传照,左奇函和陈奕恒穿同款卫衣,杨博文张桂源戴同系列项链”
左奇函“穿就穿呗”
杨博文抓住他的手腕,指腹蹭过那道戴红绳留下的浅痕
杨博文“你跟陈奕恒……跳得挺好”
李飞左奇函突然笑了,笑声在空荡的练习室里荡出回音:
左奇函“他转体时总往左边偏,我都得往右边补位,哪有跟你跳得顺”
隔壁的声乐教室传来钢琴声,是张函瑞在弹那首他们四个合唱过的歌。张桂源的声音混在里面,有点跑调,却固执地跟着旋律往上爬。左奇函拉着杨博文凑到窗边,看见张桂源正把谱子往张函瑞那边推,两人的肩膀挤在一起,像两块拼合的积木。
杨博文“明天拍照时”
杨博文突然说
杨博文“你戴那条黑色项链,我戴银色的。”
”左奇函有条黑色锁骨链,是去年杨博文送的生日礼物,一直藏在衣领里。
左奇函挑眉:
左奇函“你怎么知道我带来了?”
杨博文“你上次换衣服时露出来了。”
杨博文“我也把你送我的银色手链带来了,藏在袖口“
台风在凌晨时变弱了些,练习室的窗户上凝着层水雾。四个少年坐在地板上,左奇函的脚边放着两条项链,黑色的缠在银色的链环上,像两只交颈的鸟。张桂源把张函瑞的谱子摊开,上面有密密麻麻的批注,全是他们彼此才懂的记号。
左奇函“不管他们怎么安排”
左奇函用脚尖碰了碰杨博文的鞋
左奇函“我们心里有数就行”
外面传来第一声鸟鸣时,杨博文把黑色项链戴在左奇函脖子上,链尾的小坠子——是片迷你的蝴蝶翅膀,正好贴在他锁骨的位置。张桂源帮张函瑞整理衣领,指尖划过对方藏在里面的银色手链,那是去年四人凑钱买的同款,刻着彼此名字的首字母。
宣传照拍摄现场,李飞看着屏幕里的画面,眉头微微蹙起。左奇函和陈奕恒虽然站在一起,左奇函的目光却总落在不远处的杨博文身上;杨博文和张桂源戴着同系列项链,却在转身时故意错开了角度,项链的反光在镜头里划出两道不相交的弧线。
只有舞蹈老师笑了笑,指着屏幕角落:
墨染月“您看左奇函的手,总在无意识地摸项链坠子,那弧度……像在护着什么宝贝”
台风彻底散去时,阳光透过云层落在训练基地的屋顶。少年们的脚步声穿过走廊,带着未散的汗水味和隐秘的默契——他们知道这场博弈还没结束,但有些东西比考核结果更重要,比如藏在衣领里的项链,比如对视时飞快闪过的笑意,比如那些被刻意拆开、却在暗处悄悄系得更紧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