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血与封印(续)
星纹顺着血迹在石门上蔓延,像活过来的藤蔓般缠绕成完整的圆圈。林砚青感觉掌心的伤口传来灼热的疼,却又有股暖流顺着手臂往身体里钻,仿佛与石门、罗盘连成了一体——他能清晰地“听”到门后“长河”的奔流声,那声音里藏着无数人的叹息,有祖父的,有苏清漪的,还有许多陌生却熟悉的“守门人”的回响。
“不!”林砚海疯了似的冲过来,伸手想扯掉罗盘,却被金光弹开,重重撞在洞壁上,嘴角溢出鲜血。他看着石门上逐渐暗淡的星纹,眼神里满是绝望,“我只是想再见她一面……我只是想跟她说声对不起……”
苏晚放下枪,沉默地看着林砚海。她从背包里拿出苏清漪的日记,翻到最后一页递过去——那是张夹在日记里的旧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抱着个婴儿,笑得温柔,背后是澜城的古渡口。“这是你的妻子和孩子,”苏晚的声音很轻,“我祖母说,她当年亲眼看到你妻子阻止你时,手里还攥着这张照片,她到最后都在等你回头。”
林砚海颤抖着接过照片,指腹反复摩挲着照片上的人影,眼泪砸在泛黄的纸面上。山洞外突然传来警笛声,是王伯报的警——他在密道外故意拖延“寻河者”,就是为了等这一刻。
清玄道长靠在洞壁上,气息越来越弱,他看着林砚青,露出个释然的笑:“‘长河’……终于安静了……”话音未落,他手里的桃木杖落在地上,杖顶的封印图案渐渐失去光泽,化作点点微光消散在空气里。
林砚青蹲下身,握住清玄道长的手,掌心的星纹印记轻轻发烫。他知道,这印记不会消失了——从他的血滴在罗盘上的那一刻起,他就成了新的“守门人”,要像祖父、像清玄道长一样,守着“长河”的秘密,守着澜城的安宁。
石门彻底闭合,只剩下中间的凹槽还残留着淡淡的金光。林砚海被赶来的警察带走时,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张照片,嘴里喃喃地念着:“对不起……我错了……”
苏晚走到林砚青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洞口的阳光透进来,落在两人身上,驱散了洞里的寒气。“我们去找祖父吧,”苏晚说,“林砚海说了,他被关在澜城的地下室里。”
林砚青点点头,起身时看到地上的沉木——它不知何时从船上移到了山洞里,此刻正安静地躺在石门旁,表面的星纹与石门上的印记完美契合,像件完成使命的信物。他弯腰抱起沉木,突然发现木头的缝隙里嵌着半块玉佩,玉佩上刻着“砚知”二字——是祖父的名字。
“这是祖父留下的,”林砚青握紧玉佩,眼眶发热,“他一定早就知道,我们会找到这里。”
两人走出山洞时,云台山的雾气已经散了,阳光洒在道观的屋顶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远处的澜城清晰可见,河水泛着粼粼的光,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墨色沉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