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自己陷入这种纠缠,本身就已经是一种失败。”
顾砚辞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那里、脸色难看的弟弟,做出了最后的裁决,声音恢复了正常的音量,足以让周围竖着耳朵的人听清:
“既然你觉得在这里谈不合适,那就回家谈。”
他整理了一下袖口,动作优雅从容。
“现在,跟我回去。把你那些‘理不清’和‘不得已’,好好跟我和爸解释清楚。”
这句话,既全了顾明舟“不想当众难堪”的请求,又将更沉重的压力施加给了他——回家,面对更权威的父亲和更私密、更无法逃避的审问。
顾砚辞不再看他,转身率先向外走去。他知道,顾明舟不敢不跟上来。
这一次,他必须彻底斩断弟弟身边所有不该有的麻烦,也是为了……给他自己清理出最干净的战场。
顾明舟紧跟了上去,他下意识地伸手拉住了顾砚辞的衣袖,眼神里充满了恳求:
“哥……”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带着气音,“这事……能不能别告诉爸?我求你了。”
在父亲面前,他的那些小把戏将无所遁形,后果也远非被哥哥训斥几句那么简单。
他没有立刻回答,目光沉静地落在顾明舟身上,仿佛在权衡,又像是在施加无声的压力。
时间在沉默中被拉长,就在顾明舟快要承受不住时,顾砚辞才终于开口,声音不高:
“不告诉爸,可以。”
顾明舟刚松了半口气,下一句话便将他打入冰窖。
“但是有两个条件。”
顾砚辞的语气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
“第一,立刻、彻底地,解决掉林薇以及其他任何可能带来类似麻烦的关系。我不希望再看到任何人,因为你的含糊其辞而去找陆漫玉的麻烦。你用什么方法我不管,我只看结果。”
“第二,”他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如刀,直刺顾明舟的心底,“从今以后,离陆漫玉远一点。无论你是因为愧疚,还是不甘心,或者其他任何理由——都不准再去打扰她的生活。”
他盯着弟弟的眼睛,一字一句地,给出了最终的、也是不容质疑的警告:
“她的事从今天开始,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听懂了吗??”
这不再仅仅是兄长对弟弟感情混乱的管教,而是一场关于“所有权”的清晰划分。顾砚辞没有明说,但他的每一个字都在宣告:陆漫玉,从现在起,由我接管。
顾明舟张了张嘴,脸上血色尽失。他隐约感觉到了哥哥对陆漫玉不同寻常的维护,但这强硬的姿态让他不敢多问,更不敢反驳。
“……懂了。”他低下头,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很好。”顾砚辞直起身,恢复了惯常的疏离神态,“记住你的承诺。否则,下次和你谈话的,就不会是我了。”
他转身离开,将失魂落魄的弟弟留在原地。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照亮了顾砚辞冷峻的侧脸。障碍已经初步扫清,接下来,是他该以“顾砚辞”的身份,正式走向陆漫玉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