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听完的琴

陈野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回头时看见苏晚手里拿着条干毛巾，快步朝他走过来。“刚才在雨里沾了点水吧？”她把毛巾递过去，指尖不小心蹭到他的手背，像碰着了块温热的石头，慌忙收了回去，“擦下吧，别着凉。”

陈野接过毛巾，棉质的布料蹭过指尖，带着点阳光晒过的淡香。他没立刻擦，只是捏着毛巾站在门口，目光落在苏晚发梢——刚才接电话时，她大概是走得急，一缕碎发垂在了脸颊边，随着呼吸轻轻晃。“您也沾了雨珠，”他抬手，指尖在距离她发梢几厘米的地方顿住，又慢慢收回来，指了指她的耳后，“这里还有点湿。”

苏晚抬手摸了摸耳后，果然触到点湿润的凉意，耳尖瞬间热了起来。这时，门外传来管家的敲门声，陈野连忙转身去开门，接过餐盒时，刻意把沾了雨的袖口往身后收了收，怕蹭到干净的餐盒。苏晚跟在后面走进餐厅，看着他把餐盒一个个摆在桌上，动作轻缓，连打开餐盒盖时都没发出声响，像怕打破屋里刚攒下的暖。

晚餐是清淡的家常菜，蒸蛋羹冒着热气，青菜上还沾着水珠，连汤碗的边缘都擦得干干净净。两人坐在餐桌两端，起初都没说话，只有汤匙碰着碗底的轻响。苏晚舀了勺蒸蛋，刚放进嘴里，就听见陈野开口：“明天可能还会下雨，您要是练琴，记得把窗户关小些，风会从缝隙里钻进来。”

她抬头看他，正好撞见他眼底的认真，像刚才说部队里烧水泡茶那样，带着点不掺假的在意。“嗯，我记住了，”苏晚点点头，又想起什么，“你明天还要去那边收拾东西吗？”陈野舀汤的动作顿了顿，说：“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些旧书，不急着搬。”他没说，其实是想着，要是明天还下雨，或许能再过来看看——万一树枝又被刮断，万一她练琴时又被惊扰。

吃完饭，陈野主动收拾碗筷，苏晚要帮忙，被他轻轻拦住：“您坐着就好，我来就行。”他端着碗筷走进厨房，水流声轻轻传出来，苏晚坐在客厅沙发上，目光又落在了那个玻璃花瓶上——梧桐叶还浮在水面，叶片边缘被暖光映得透亮，像片被小心珍藏的小小心意。

等陈野从厨房出来时，手里拿着块干净的布，正仔细擦着刚才碰过的餐桌边缘。“我该走了，”他站在客厅中央，目光扫过花瓶，又落回苏晚身上，“明天要是下雨，您别自己去窗边看，树枝要是再断，我会过来处理。”苏晚站起身，想说不用麻烦，却看见他眼底的坚持，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好，谢谢你”。

走到门口时，陈野忽然回头，目光落在她沙发旁的琴上——琴盖还没合上，琴键上蒙着层淡淡的光。“刚才没听完您弹琴，”他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遗憾，“下次要是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