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利车平稳驶入中央商务区,最终停在范氏集团总部楼下。姜訫伊跟着毕雯珺走进旋转门,前台小姐看到毕雯珺时瞬间挺直脊背,笑容标准却带着明显的敬畏,目光扫过她时,好奇里藏着几分探究——显然,这位“毕总夫人”很少出现在公司。
“毕总,上午的会议纪要和下午要签的合同已经放在您办公室了。”特助林森快步迎上来,递过平板电脑,视线在姜訫伊身上短暂停留后又迅速收回,语气恭敬得没半点多余情绪。
毕雯珺“嗯”了一声,径直走向专属电梯,姜訫伊默默跟上。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镜面墙壁映出彼此的身影,他站在角落,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边缘,气场冷得像块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玉;她靠在另一侧,偷偷观察他——书里说他是商业奇才,接手集团五年就让营收翻了三倍,可也写了他对感情淡漠,对原主艾婧向来视而不见。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顶层办公区空旷得能听见回声,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天际线。毕雯珺推开办公室门,指了指沙发:“坐,要喝什么?”
“白水就好,谢谢。”姜訫伊坐下时特意整理了裙摆,她没打算真的“了解工作”,不过是想避开老太太的刁难,顺便探探毕雯珺的底。
毕雯珺没多问,按下内线让秘书送水,自己则走到巨大的办公桌后坐下,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工作。阳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认真工作时的样子竟有几分禁欲的吸引力。姜訫伊看得有些晃神,下意识想起边伯贤——边伯贤工作时总爱笑着跟下属开玩笑,偶尔还会趁休息给她发消息,吐槽难缠的合作方,和眼前这个冷冰冰的男人截然不同。
“在想什么?”毕雯珺突然抬头,目光精准地落在她脸上,没什么情绪,却让她心里一紧。
姜訫伊赶紧回神,掩饰道:“没什么,就是觉得您办公室的视野真好。对了,您平时工作都这么忙吗?”她刻意放缓语气,努力营造出“关心丈夫”的假象。
毕雯珺的手指在键盘上顿了顿,眼神里多了丝审视:“还好。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看看那边的杂志,或者……”他话锋一转,“把上周的财务报表整理一下,我下午要用。”
姜訫伊的笑容僵在脸上。她哪里懂什么财务报表?在现实里,这些事都是边伯贤和吴世勋的助理打理,她连自己的银行卡余额都很少看。可话已经说到这份上,拒绝只会让他起疑。
“好,我试试。”她硬着头皮答应,心里却在快速盘算——实在不行就说看不懂,大不了被他嘲笑几句,总比暴露穿书的秘密强。
结果她刚翻开报表,手机就震了震,是许妍发来的消息:“姐!范丞丞的诊所全是医疗器械,刚才看他给小朋友拔牙,戴手套的样子跟我老公一模一样,我快吓哭了!”
姜訫伊看着消息,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许妍胆子小,最怕见血,让她待在牙科诊所确实是折磨。她刚想回复,就见毕雯珺朝她看过来,眼神里带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好像在纳闷她怎么突然笑了。
“我妹妹,她第一次去范丞丞的诊所,有点紧张。”姜訫伊主动解释,想看看他的反应。
毕雯珺没接话,只是点了点头,继续低头看文件。姜訫伊心里嘀咕——这人也太冷淡了,书里说他看不得女人哭,要是许妍在他面前哭,他会不会心软?
与此同时,市中心的“丞心牙科诊所”里,许妍正坐在候诊区的沙发上,手里攥着抱枕,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治疗室的方向。刚才范丞丞带她参观时,正好遇到一个小朋友拔牙,哭声震天,范丞丞却一脸平静地安抚小朋友,动作熟练地完成操作,摘下口罩时额角还沾着点汗——那个瞬间,许妍差点以为眼前的人就是她的老公。
“害怕?”范丞丞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杯温水,递到她面前。他已经换下白大褂,穿了件浅蓝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皮肤白皙得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
许妍接过水杯,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温热的触感让她心跳漏了一拍,赶紧缩回手:“有、有点。我从小就怕牙医,总觉得钻头的声音很吓人。”
范丞丞看着她泛红的耳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其实拔牙不可怕,配合医生很快就结束了。你要是不喜欢待在这里,可以去隔壁的咖啡馆等我,我下班了去找你。”
许妍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这个“范丞丞”会这么体贴。书里说原主艾妍来诊所时,他要么冷淡地让她待在一边,要么直接让护士打发她走。难道是因为她的性格和原主不一样,所以他的态度也变了?
“不用了,我待在这里等你就好。”许妍摇摇头,没忘记和姜訫伊的计划——观察男主,攒钱跑路,不能因为他长得像自己老公就掉以轻心。
范丞丞没再坚持,转身去了办公室,没多久又拿了本漫画书出来:“这个给你,打发时间。”
许妍接过一看,是她很喜欢的《海贼王》,还是最新的单行本。她惊讶地抬头:“你也喜欢看这个?”
“偶尔看,之前病人落在这儿的,一直没还回去。”范丞丞的语气很平淡,耳尖却悄悄红了。许妍心里一动——他是不是在找借口跟她搭话?
而另一边的范氏集团总部,姜訫伊正对着财务报表愁眉苦脸。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和专业术语看得她头晕,别说整理了,连看懂都费劲。她偷偷拿出手机,想搜“财务报表怎么整理”,结果刚打开浏览器,就听见毕雯珺的声音:“看不懂?”
姜訫伊手忙脚乱地关掉手机,尴尬地笑了笑:“确实有点……我以前没接触过这些,可能帮不上您的忙了。”她做好了被嘲讽的准备,毕竟书里的毕雯珺最讨厌无能的人。
可没想到,毕雯珺只是走过来,拿起报表,指着其中一列数据说:“其实很简单,你只要把这几列的支出分类汇总,再和上月的数据对比,标注出差异较大的项目就行。”他的声音比之前温和了些,手指在报表上滑动,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
姜訫伊愣住了,下意识跟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们身上,空气中似乎多了丝不一样的氛围。她突然想起书里的细节——毕雯珺的母亲对他要求极严,从小就逼他学金融、学管理,他几乎没有过童年。或许,这个冷冰冰的男人,也不是那么难接近?
“谢谢,我试试。”姜訫伊回过神,认真地拿起笔,按照他说的方法开始整理。虽然还是有些吃力,但至少有了方向。
毕雯珺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以前的艾婧要么对着他哭哭啼啼,要么躲在角落里不敢说话,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明明不懂却还努力尝试的样子。她好像真的变了,变得……有点让人在意。
下午五点,姜訫伊终于把整理好的报表交给毕雯珺。虽然还有些瑕疵,但至少完成了任务。毕雯珺翻了翻,点了点头:“还行,下次再做就能熟练了。”
“下次?”姜訫伊惊讶地看着他——她只是想应付一下,可没想过真的要再来公司。
毕雯珺合上报表,站起身:“嗯,以后每周二你都来公司,我教你看报表。”他没给她拒绝的机会,拿起外套就朝门口走,“走吧,去接许妍,一起回家。”
姜訫伊愣在原地,心里五味杂陈——这和她的计划不一样啊!她明明是想攒钱跑路,怎么反而和毕雯珺的关系近了一步?
而此时的牙科诊所里,许妍正和范丞丞一起看漫画书。她指着路飞的画像,兴奋地说:“你看路飞这里,为了救艾斯,真的太勇敢了!”
范丞丞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嗯,他一直很执着。”他发现自己很喜欢看她笑的样子,和原主艾妍的怯懦不同,她的笑容像小太阳,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对了,”许妍突然想起什么,指着自己的牙齿,“你看我的牙齿,整齐吗?书里说你喜欢整洁的牙齿。”她这话半是试探,半是玩笑。
范丞丞的目光落在她的牙齿上,很白,排列得整齐,笑的时候会露出一颗小小的虎牙,可爱得让人想捏捏她的脸。他的耳尖又红了,咳嗽一声:“很整齐,保养得很好。”
许妍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忍不住笑了——原来这个“范丞丞”也会害羞啊。
两人正说着话,毕雯珺和姜訫伊就到了。姜訫伊一进门就看到许妍脸上的笑意,心里松了口气,看来她和范丞丞相处得还不错。
“该回家了。”毕雯珺开口,语气依旧没什么温度,却没了之前的疏离。
范丞丞点点头,对许妍说:“明天要是没事,还可以来诊所玩。”
许妍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好啊。”
回去的路上,车子里的气氛比来时轻松了些。许妍靠在车窗上,跟姜訫伊小声分享诊所里的事,毕雯珺和范丞丞偶尔会插一两句话,不再是全程沉默。
可这份轻松,在回到范家别墅后,瞬间被打破了。
客厅里,老太太和范父坐在沙发上,表情严肃,像是在等他们回来算账。张妈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两个房间的钥匙,眼神里藏着几分看热闹的意味。
“回来了?”老太太开口,语气比早上缓和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正好,有件事要跟你们说。”
姜訫伊和许妍对视一眼,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们结婚也有段时间了,一直分房睡像什么样子?”老太太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从今天起,艾婧你搬去毕雯珺的房间,艾妍你搬去范丞丞的房间。好好培养感情,早点给范家生个继承人。”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我跟你们爸也商量好了,谁先生孩子,奖励一千万,再送一栋市中心的别墅。”
这话一出,姜訫伊和许妍都愣住了。一千万和别墅?她们在现实里根本不稀罕,可一想到要和两个陌生的男人睡在同一张床上,许妍的脸瞬间红了,姜訫伊也皱起了眉。
“妈,这不太合适吧?”姜訫伊试图反驳,“我们和毕雯珺、范丞丞还不熟,这样太……”
“有什么不合适的?”老太太打断她,眼神锐利,“你们是合法夫妻,睡在一起天经地义!难道还要我教你们怎么做夫妻?”
范父在旁边打圆场:“妈也是为了你们好,早点培养感情,对你们以后的日子有好处。”
毕雯珺和范丞丞没说话,只是看着她们,眼神复杂。姜訫伊能感觉到,毕雯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一丝探究,好像在看她会怎么应对。
“可是……”许妍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姜訫伊拉住了。
姜訫伊深吸一口气,她知道现在反驳只会让老太太更生气,说不定还会找其他借口刁难她们。与其硬碰硬,不如先答应下来,再想办法应对。
“好,我们知道了。”姜訫伊开口,语气平静,“我们会搬过去的。”
许妍惊讶地看着她,姜訫伊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放心,我有办法。
老太太见她答应得干脆,脸色好了些:“这才对嘛。张妈,把钥匙给她们。”
张妈把钥匙递给姜訫伊和许妍,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晚上,姜訫伊抱着自己的枕头,站在毕雯珺的房门口,心里有点发怵。房间很大,装修是冷色调,和毕雯珺的气质很像。毕雯珺坐在书桌前处理工作,见她进来,只是抬了抬头:“浴室在那边,你可以先洗澡。”
“好。”姜訫伊点点头,拿着睡衣走进浴室。热水浇在身上,她却没觉得放松——该怎么跟毕雯珺说分床睡?直接说会不会太生硬?
洗完澡出来,她看到毕雯珺已经躺在床上了,盖着被子,眼睛闭着,像是已经睡着了。姜訫伊犹豫了一下,轻轻走到床边,想在沙发上凑合一晚。
“过来。”毕雯珺突然开口,眼睛没睁,语气却很清晰。
姜訫伊吓了一跳,站在原地没动:“我、我睡沙发就好,不打扰你休息。”
毕雯珺睁开眼睛,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丝无奈:“沙发太小,睡不舒服。床很大,分两头睡,互不打扰。”
姜訫伊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躺下,尽量离他远一些。
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姜訫伊盯着天花板,心里满是对边伯贤和吴世勋的思念——要是在自己家里,这个时候她肯定正靠在边伯贤怀里看电影,吴世勋会给她递来切好的水果,哪会像现在这样,跟一个陌生男人同床异梦?
“你好像不太开心?”毕雯珺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姜訫伊回过神,摇摇头:“没有,就是有点不习惯。”
毕雯珺没再追问,只是说:“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去公司。”
“嗯。”姜訫伊应了一声,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另一边,范丞丞的房间里,气氛也同样尴尬。许妍抱着枕头,站在床边,不知道该怎么办。范丞丞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丝歉意:“抱歉,我妈她……”
“没事,我知道不是你的意思。”许妍打断他,笑了笑,“其实我们可以分床睡,你睡床,我睡沙发就好。”
范丞丞皱了皱眉:“不行,沙发太硬,你会睡不好的。还是我睡沙发吧。”
“不用,我……”
“就这么定了。”范丞丞站起身,拿起自己的枕头走到沙发边,“你早点休息,有什么事可以叫我。”
许妍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点暖。这个“范丞丞”虽然和她老公不一样,却也是个温柔的人。
夜深了,两对夫妻在各自的房间里,怀着不同的心思入睡。姜訫伊不知道,明天等待她们的,不仅是老太太的新刁难,还有原书女主沈知意的第一次出现。而她们和毕雯珺、范丞丞的关系,也会在这场意外的“同床共枕”后,朝着更未知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