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休息厅的星空顶洒着细碎的光，郭文韬正低头擦眼镜，肩膀忽然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

“韬哥？”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声音带着惊喜，白大褂口袋那儿晃着半截钢笔，“真是你啊。”

“恩齐？”郭文韬愣了两秒。曹恩齐衣领上别着MG大学的校徽，整个人看着像是临时被拽过来的。

蒲熠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手指拈着从曹恩齐衣领上取下的金属屑：“离心机里的？你们实验室是不是也用HX-9那个型号？”

“上周刚坏了三台。”曹恩齐苦笑，转头看向角落，“这位是何运晨律师，我们现在算临时搭档。”

靠在自动贩卖机旁的年轻人举了举手里的罐装咖啡。何运晨一身西装，站得笔挺，向他们挥了挥手。

徐颖敏拖着受伤的胳膊挪过来，突然抓住曹恩齐的手腕，脸上带着些恐惧的神色：“你在资料室见过这个吗？”她另一只手沾着血，在地上画了几个重叠的萝卜图案。

曹恩齐明显惊了一下，从内袋摸出一张烧焦边的照片，同样的图案就印在某个实验室门牌下方，旁边还有一行小字：【认知重构项目组-07】。

“三年前失火的那家福利院旧址……”何运晨从公文包里取出文件夹，里面是几张泛黄的法院封条复印件，“结案报告写的是电路老化，但尸检记录上说，所有遇难者前额叶都有微小的注射痕迹。”

贩卖机突然“哐当”两声，掉出来两罐可乐。蒲熠星顺手捞起来，扔了一罐给郭文韬。

“所以是连环局啊。”周峻纬拿可乐罐轻轻抵着额头，“每个副本，都是从不同角度凑一块拼图。”

曹恩齐突然开始解衣服扣子，衣服内侧缝满了密密麻麻的电路板。何运晨瞪大眼睛，倒吸一口气：“你什么时候装的信号干扰器？”

“进大厅之前。”曹恩齐手指划过其中一块芯片，整个休息区的灯光立刻开始闪。他话突然停了，因为郭文韬从怀里掏出的那支钢笔，正发出相同频率的震动声。

蒲熠星吹了声口哨，眼神在两人之间流转：“这算定情信物？”

“程序部的原型机。”郭文韬没理他，拧开笔帽，露出里面的微型接收器，“能捕捉异常的脑电波信号。”

何运晨的咖啡罐突然掉在地上。所有人都转头看向新副本的入口。

原本显示《捉迷藏》的光屏开始扭曲、变形，最后定格成《亲子鉴定》。

“角色分配要开始了。”周峻纬慢悠悠地把衬衫袖子卷起来。

徐颖敏突然伸手，把血抹在曹恩齐那张照片上。火焰烧过的焦痕遇血融化，渐渐显出一张福利院全体员工的合影。照片边缘，有个穿白大褂的背影，正往墙上画一个无限符号。

“看来我们漏了个老朋友啊。”蒲熠星仰头喝完可乐，空罐子精准地丢进垃圾桶。在金属撞击的响声里，整个星空顶，啪地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