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交锋

审讯室里灯光惨白，一张金属桌隔开了两边。

周明坐在桌子的一侧，双手放在桌面上，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T恤，眼神躲闪，看起来有些惶恐，但更多的是一种刻意装出来的无辜。

张桂源坐在他对面，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像鹰一样紧紧锁定着周明。左奇函则坐在一旁的观察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手里拿着笔，似乎在记录着什么。单向玻璃的另一边，杨博文和张函瑞正通过监控密切关注着审讯室里的一举一动。

"周明，我们已经掌握了所有证据，"张桂源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林晓的死，和你脱不了干系。"

周明的身体猛地一震，眼神瞬间慌乱起来，但很快又强装镇定："警察同志，你们别冤枉我！我和晓晓分手是不假，但我怎么可能杀她？我们只是吵了架而已！"

"吵架？"张桂源冷笑一声，把现场烟蒂的DNA鉴定报告推到他面前，"这是案发现场找到的烟蒂，上面的DNA和你的完全匹配。你敢说你没去过那个废弃工厂？"

周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盯着那份报告，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是去过那个工厂，但我不是去杀人的！我只是……只是想找晓晓谈谈，想挽回她。"

"找她谈谈？"张桂源追问，"那你为什么要在工厂里抽烟？为什么要翻动那些纸箱？你在找什么？"

"我没翻纸箱！"周明急忙辩解，"我到工厂的时候，没看到晓晓。我等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就抽了根烟，然后就走了！真的！"

就在这时，左奇函突然开口了，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穿透力："周明，你衣服上的扣子，掉了一颗吧？"

周明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领口，眼神瞬间凝固了。

左奇函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我们在案发现场的冲压机床下面，找到了一颗和你衣服上一模一样的纽扣。而且，那颗纽扣上，除了你的指纹，还有死者林晓的血迹。"

这一次，周明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恐慌。他双手抱头，身体开始发抖，嘴里喃喃地说："不是我……不是我杀的……是她逼我的……"

"是她逼你的？"张桂源抓住机会，"她怎么逼你了？你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周明沉默了很久，终于抬起头，脸上布满了泪水和绝望："我和晓晓分手，是因为她嫌我穷，说我没本事。我不甘心，就想找她谈谈，让她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约她在废弃工厂见面，她来了之后，却对我冷嘲热讽，说我这辈子都没出息，还说她已经有了新男朋友，比我有钱多了。"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我一时气不过，就和她吵了起来。她推了我一把，我就恼羞成怒，掐住了她的脖子……"

说到这里，他再也说不下去，趴在桌子上痛哭起来。

审讯室里一片寂静，只有周明的哭声在回荡。

单向玻璃另一边，杨博文推了推眼镜："看起来，案子破了。"

张函瑞却摇了摇头，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监控画面上周明的微表情上："不对。他说的虽然看似合理，但有几个细节还是有问题。他描述掐人时的动作和力度，和尸检报告里的扼痕形态不太吻合。而且，他提到'新男朋友'，但我们查林晓的社会关系时，并没有发现这号人物。"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我总觉得，他在隐瞒什么。或者说，他只是一个执行者，背后还有人。"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敲响了。一名年轻警员走了进来，在左奇函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左奇函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立刻站起身，对张桂源说："停审。杨博文那边有新发现，死者身上除了周明的DNA，还有另一个人的微量生物信息！"

审讯室里的周明似乎听到了这句话，他的哭声突然一顿，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而这一切，都被单向玻璃后的张函瑞看得一清二楚。

他轻轻说了一句："果然，没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