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标的消息让整个"晨曦科技"——其实就是501室——沉浸在欢欣鼓舞中。程辉得知后，开心地抱着夏慕雪又跳又笑："夏姐姐好厉害！陆哥哥好厉害！"
夏慕雪决定做一顿大餐庆祝。她在厨房忙碌时，陆司辰破天荒地主动进来帮忙。两人在狭小的厨房里默契配合，偶尔手臂相触，都会让夏慕雪心跳加速。
"今天...谢谢你。"切菜时，陆司辰突然低声说。
夏慕雪一愣："谢我什么？"
"面对赵天华时，你没有退缩。"他抬眼看向她，目光深邃，"他很危险。"
"我们有合同在手，他不敢明目张胆做什么。"夏慕雪故作轻松，"而且，我相信你能保护好我们。"
这句话她说得自然而然，说完才觉得太过亲密，脸颊微微发烫。
陆司辰注视着她，眼神柔和："嗯。"
简单的回应，却重如承诺。
然而，喜悦很快就被现实问题冲淡。新项目需要采购大量昂贵的元器件，而甲方按照合同只预付了30%的款项，剩下的要等原型通过验收后才支付。
"这笔预付款扣除税费后，刚好够支付前期的人工和基础开销。"夏慕雪计算着账目，"但采购核心元器件的资金还差一大截。"
陆司辰看着采购清单，眉头紧锁："最便宜的那家供应商也要八万，而我们现有的资金只有五万。"
三万的缺口，对现在的他们来说是一笔巨款。
"如果下周还采购不到核心部件，项目就要延期了。"陆司辰的声音很沉，"合同规定的交付时间很紧，违约金的金额是合同总额的30%。"
那将是六万的违约金，他们根本无法承担。
夏慕雪咬着嘴唇，犹豫再三后还是开口："要不我再..."
"不行。"陆司辰斩钉截铁地打断她，"我说过，不要再联系夏家的任何人。"
"我不是要联系他们。"夏慕雪解释道，"我大学时做过跨境电商，认识几个国外的供应商，也许可以争取到更优惠的价格和付款条件。"
陆司辰沉思片刻，终于松口："试试看，但要格外谨慎。"
得到允许后，夏慕雪立即行动起来。她连夜整理需求清单，用流利的英语撰写专业的询价邮件，并附上了他们的公司简介和项目背景。为了避开赵天华可能的监视，她特意使用了加密邮件服务。
接下来的两天，她几乎是不眠不休地与多家海外供应商沟通。有些供应商听说他们是新成立的小公司，直接拒绝了；有些则报价过高；还有一些要求全额预付款，他们根本承担不起。
就在她快要放弃时，终于收到了一家德国供应商的回复。对方对他们的技术方案很感兴趣，在经过几轮视频会议和技术细节沟通后，同意提供60天的账期，而且报价比国内供应商低了15%。
"解决了！"第三天早上，她兴奋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陆司辰，"而且这家供应商的产品质量比我们原来选的要好很多！看，这是他们的产品认证和检测报告。"
陆司辰仔细查看了供应商的资质证书和产品检测报告，眼中露出难得的赞许："做得很好。"
这是他们认识以来，他第一次如此明确地表扬她。夏慕雪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感觉所有的辛苦都值得了。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下单采购时，那家德国供应商突然发来邮件，表示由于"接到更高层的指示"，无法与他们合作了。
邮件措辞礼貌，但背后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又是赵天华。"陆司辰冷声道，眼神锐利如刀，"他的手伸得真长。"
夏慕雪感到一阵无力："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距离采购截止日只剩五天了。"
陆司辰沉默片刻，突然站起身："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去城南的电子市场。"陆司辰开始收拾东西，"那里有些特殊渠道，价格便宜，但需要懂行。"
夏慕雪有些不安："那种地方...安全吗？"
"不太安全。"陆司辰坦诚道，"但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你留在家里，我一个人去。"
"不行！"夏慕雪立即反对，"那种地方太危险了，我们一起去，好歹有个照应。"
陆司辰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知道拗不过她，最终点了点头："好，但一定要跟紧我，不要随便跟人搭话。"
一个小时后，他们来到了城南的电子市场。这里与她平时接触的购物中心截然不同，狭窄的通道两旁挤满了各种摊位，空气中弥漫着焊锡和塑料的味道。许多摊主看起来都不太友善，顾客们也大多行色匆匆。
"这里是..."夏慕雪不安地环顾四周。
"地下电子市场。"陆司辰低声道，"在这里可以找到一些非常规渠道的元器件，有些甚至是军工级的淘汰品，但需要懂行才能挑到好的。"
他显然对这里很熟悉，轻车熟路地带着她穿过几条小巷，来到一个不起眼的摊位前。摊主是个满脸横肉的光头，手臂上纹着狰狞的刺青。
"鬼哥。"
鬼哥抬眼看了看他们，咧嘴一笑："哟，陆老板，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买点东西。"陆司辰递过去一张采购清单，"这些，今天就要。"
鬼哥扫了一眼清单，吹了个口哨："量不小啊。怎么，正经渠道搞不定了？"
"价格。"陆司辰言简意赅。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市场价七折的价格成交。但就在准备付款时，鬼哥突然说："现金不够可以赊账，不过...利息你懂的50%的利息。"
这分明是变相的高利贷。
夏慕雪紧张地看向陆司辰，生怕他答应。这些人的钱一旦借了，恐怕就再也甩不掉了。
陆司辰沉默片刻，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全款。"
离开市场时，夏慕雪终于忍不住问："你怎么会认识那种人？"
"以前帮修过他们的监控系统。"陆司辰淡淡道，"在这种地方，认识些人有时候能救命。"
回程的地铁上，夏慕雪一直心绪不宁。她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城市风景，突然意识到陆司辰生活在怎样一个复杂而危险的世界里。而自己，已经不可避免地深陷其中。
但当她看向身边这个沉默坚毅的男人时，心中却没有丝毫后悔。
无论前路多么艰难，她都愿意陪他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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