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熙五年十二月,桃花园林中,一柄红纸伞在林中缓慢移动,伞最终停在一口枯井旁,伞面翻腾,露出人影,一个红衣戏子靠在一位身着青衣的公子肩膀上,而红衣戏子仍昏死不醒,嘴角还流着血
突然--一道剑锋从桃花园林的西边打过来,青衣公子动了动狐狸耳朵,不在意的喝了口酒,下一刻,一柄闪着光芒的长剑架在了青衣公子白皙的脖颈上,持剑者则是一个黑发少年
“为何不躲?”
"为何要躲″青衣公子停下喝酒,反问道
“如果呢?”黑发少年将剑收起,侧挽
“所以……扶光天师,要试试抓我吗?”青衣公子笑着说
这位黑发少年,名曰扶光
扶光摇了摇头,指着地上的红衣戏子:“现在把他救出来,打算怎么做?”
提到红衣戏子,青衣公子微微一怔,眼神躲闪:“我不知道……”
“不知道?”
“他不是你”
扶光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青衣公子打断了
“他是他,我是我”
“他是洛”只是一个初入江湖,意气风发的少年
他是自由的少儿郎
我是夕落,是傍晚,是过去,是回忆,因为天地有执念,所以存在的一只念狐
说白了,青衣公子轻笑一声,举起双手起投降姿态:“那么,扶光天师,你要抓我吗?”
黑发少年叫做扶光
扶光摇了摇头将剑收起,侧挽:“没意思”
“夕落”
“嗯?”
“他怎么办?”扶光指着夕落怀里的红衣戏子说
提到红衣戏子,扶光微微一怔,眼神躲闪:“我不知道……”
“不知道?”
“他不是你……”
扶光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夕落打断了
“他是他,我是我”
“他是洛”只是一个初入江湖,意气风发的少年
他是自由的少儿郎
我是夕落,是傍晚,是过去,是回忆,因为有执念,而存在的一只念狐
说白了,洛就是虚假的,只是他不知道,洛就是夕落一直想要活成的样子
再怎么样? 洛也是自己,拥有自己的人生,不是吗?”夕落伸手用衣袖拭去了洛嘴角的血迹
夕落笑着看着洛,他对夕落而言,更多的是愧疚……
洛拥有可以在黑夜中看到物体的眼睛,对他而言,太阳很刺眼、白天很吵光明之下一切无所遁形。而星星和月亮的光很柔和、夜晚很安静、黑暗可以隐藏一切。在黑暗中光看不到他,但他可以看到光。他喜欢观察光,但从不向往光。
因为夕落创造他时他就注定是天生的看客
洛是夕落在最深的井底,为自己捏的一束光,那时的世界是孤独黑色的
洛是用全部的痛苦绝望捏出来的幻想朋友,他们骨肉相连,在夕落创造的虚假世界中,替他尖叫……替他发疯,替他承受……所有不能消化的负面情绪
这样的日子一复一日的过去,他在闹,他在笑……
在那个虚假世界,洛是他的盾牌,是他最不堪的倒影
直到有一天……天一点点地亮了,夕落拼命抓住了从外界抛进来的绳索,面对新的世界,彵洗净了身上的不堪,学会了如何与外界握手言和
夕落走出来了,可回头一看,那个意气风发的红衣少年,并没有跟着他走出来,他傻傻的待在虚假世界
他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单方面拯救
戏开始就不能停的……而洛也在等一不归人
夕落抛弃了他,洛的存在提醒着他曾经有多破碎
……
“夕落,要开战了”夕落的思绪被拉回。扶光伸手想把他拉起来
夕落将洛安置好,自嘲了两声:“在下还真是个不负责的造物主”
“扶光,打赌吗?”夕落看向扶光,撑开了红纸伞
“赌什么?”扶光顿时有种不祥的感觉
“赌在下会不会死?我应该不能活着回来”
“那你输定了”
“不一定”夕落从头上抽出一只碧色的簪子,白发飘落于腰间:“那就赌这个,好歹也跟了我几百年了”
“活着回来,就还给我,死了……就当定情信物”
夕落将簪子塞进了扶光手中,朝另一边走去:“要天黑了”
“等等”
夕落茫然回头
“你一直怕黑……保个平安,万事小心!”扶光对着夕落打了个响,砰的一声,夕落身边燃起了一个小火团
“前程渺渺,等我好吗?”
“你倒是会讨人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