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电影化的运镜进行改写*
刘宇宁那句看似不经心的话,轻轻飘进了唐云苒的耳朵,却像在平静的湖面砸下了一颗小石子,激起一圈又一圈止不住的涟漪。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里揣着一只兔子,生怕下一秒手机屏幕亮起,他的质问劈头盖脸地砸过来,或者干脆从此冷了态度,连点头之交都做不成。
可是,什么都没变。楼道里撞见,他还是会朝她轻轻颔首,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甚至连问她附近哪家烧烤摊最地道的时候,语气也一如既往的自然。
唐云苒心里一团乱麻:他到底怎么想的?是懒得戳穿,还是压根不在意?这种悬在半空的状态,比直接宣判更让人心焦。
周末,唐妈妈包了一锅酸菜馅饺子,炖了一锅香喷喷的排骨豆角。厨房里冒着腾腾热气,香味顺着门缝钻出来。“云苒,去叫对门那小伙子过来吃个饭呗?一个人在外面打拼不容易,过年都没吃上几顿热乎饭。”妈妈一边忙着往盘子里盛菜,一边随口说道。
唐云苒心里“咯噔”一下,差点没端稳手里的碗:不要啊,妈!您这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啊!他现在肯定觉得我是别有用心!
可话到嘴边,她愣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只能捏着鼻子硬着头皮去敲门。
刘宇宁打开门,看到是她,明显愣了一下。他瞥见她那张视死如归的脸,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刘宇宁心里暗自琢磨:请我吃饭?赔罪?还是……另有所图?有点意思。去看看也无妨,总比一个人对着外卖强。况且,他也好奇,在家人面前的她,会是什么样子?
“好啊,那就打扰叔叔阿姨了。”他点头答应,声音轻快。
饭桌上的气氛出乎意料地和谐。唐爸爸是本地人,性格憨厚,也不太关注娱乐圈的事儿,只当刘宇宁是个“在北京搞音乐工作的年轻人”,话题从丹东这两年的变化扯到钓鱼经,兴致勃勃。唐妈妈则不停地给他夹菜,热情得让人没法拒绝。
刘宇宁渐渐放下了戒备,脱去了明星的外壳,甚至操着一口地道的丹东话和唐爸爸聊起了天,逗得老人家哈哈大笑。
刘宇宁心里泛起一阵久违的暖意:这种感觉,真是陌生又熟悉。不是被追捧、被包围,而是被当作一个普通的晚辈,接受纯粹而简单的关心,带着烟火气的温暖。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唐云苒,发现她在这两张熟悉的面孔旁,明显放松了许多。她笑眯眯地吐槽爸爸钓鱼总空军,跟妈妈撒娇争抢最后一块排骨,那双总是躲着他看的眼睛此刻亮晶晶的,像是嵌了星光。
刘宇宁心里一动:原来她并不是一直那么拘谨。这样的她,倒是意外地耐看。
然而,就在唐妈妈无意间提起:“云苒这孩子从小就倔,认准了什么就一头扎进去。以前喜欢个唱歌的,好像也是咱们丹东的,叫什么宁……”
话还没说完,唐云苒猛地呛住,“咳咳咳”,剧烈地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
唐云苒内心狂喊:妈!求求你别说了!
饭桌上的空气刹那凝滞了一秒。
刘宇宁的目光微微落在唐云苒身上,若有所思,然后自然地接过话头,递过去一张纸巾:“阿姨,慢点说,云苒呛着了。”他的语气淡然,仿佛那个名字只是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刘宇宁心里暗忖:丹东的歌手,叫“宁”?巧合未免太多了。送饺子、早期录屏,母亲也知道一个丹东的“宁”。答案几乎呼之欲出。他看着对面恨不得把头埋进碗里的女孩,心里那股被隐瞒的不快很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夹杂着好奇心的悸动:她隐藏得这么深,究竟为什么?仅仅是因为粉丝见到偶像的羞涩?
后半段的晚餐,唐云苒吃得味同嚼蜡。她能感觉到刘宇宁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带着探究,让她如坐针毡。
饭后,刘宇宁主动帮忙收拾碗筷,却被唐妈妈笑着赶出了厨房。他走到阳台上透气,唐云苒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跟了过去。
夜风带着些许凉意,吹散了屋内的暖气和饭菜的香气。
“那个……我妈她乱说的,你别在意。”唐云苒小声开口,语气细若蚊蚋。
刘宇宁转过身,靠在栏杆上,目光落向她。夜色模糊了他的轮廓,让他显得更深沉。
“在意什么?”他反问,语气平静得像一潭水,“在意你妈妈说你喜欢一个丹东的歌手?”
他顿了一下,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无法回避的磁性:“唐云苒,你喜欢的那个丹东的歌手……是我吗?”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
唐云苒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他问了!他直接问了!承认?会被讨厌,被当成别有用心的粉丝。否认?可是证据摆在眼前,谎言只会让她更难堪。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眼泪涌了上来,在眼眶里打转,滚烫的,像要决堤。是害怕,是委屈,也是藏在心底的秘密即将被揭开的恐慌。
看到她泛红的眼眶和瞬间苍白的脸,刘宇宁愣住了。
刘宇宁心中一震:怎么……哭了?我就这么可怕?还是说,被我发现真相,让她如此难堪?
他内心的试探瞬间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慌乱和不忍。
“算了,”他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甚至不自觉带了几分安抚,“我就随便问问。外面冷,进去吧。”
他没有等到答案,转身回到了客厅。
阳台上,只剩下唐云苒一个人,迎着寒冷的夜风,和那句卡在喉咙里没能说出口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