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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傀儡之线

逆命为凰:庶女权谋录

雪夜孤影 ,心似寒冰 沈知白站在窗前,指尖紧攥着那面铜镜,镜中倒影在月光下微微晃动,仿佛映出两个世界——一个真实,一个虚妄。

她彻夜未眠。

“真正的谢无争,早在三年前就死了。”

那句低语如毒蛇盘踞心头,缠绕不去。

而镜中所见——谢无争跪地称“主人”——更让她脊背发寒。

她曾以为他是乱世中唯一与她并肩的清醒者,可如今,他究竟是敌是友?是人是傀?

天未亮,她便悄然潜入谢无争的居所。

房内空无一人,被褥未动,药炉冷寂。

可案上却留着一张纸条,墨迹未干:

“子时,梅园见。勿信任何人。——谢”

沈知白盯着那行字,指尖微颤。

是真是假?是诱饵,还是最后的警告?

她决定赴约。

梅园对质,线断情裂

子时,梅园。

白雪覆枝,暗香浮动。

沈知白披着斗篷立于梅树下,寒风卷起她的发丝,如乱世中飘摇的孤舟。

脚步声响起。

谢无争缓步而来,面色苍白,手中提着一盏孤灯。

“你来了。”他轻声道。

“我来听你解释。”她声音冷如霜雪,“那夜井边的黑袍人,是谁?镜中为何有你的脸?你跪的‘主人’,又是谁?”

谢无争沉默片刻,忽然咳出一口血,染红了雪地。

他抬手擦去,低声道:“我若说,我也不知自己是谁,你信吗?”

沈知白一怔。

他缓缓卷起左袖——臂上赫然刻着一道暗红符咒,似咒似纹,蜿蜒如蛇。

“这是‘傀儡印’,玄蛇卫用来控制死士的秘术。三年前,我兄长谢无咎被杀后,他们抓了我,用他的脸、他的记忆、他的声音,重塑了我。”

他苦笑,“我并非谢无争,而是‘谢无争的复制品’——一个被操控的影子。”

沈知白心头剧震:“所以……你的一切,都是假的?”

“不全是。”他抬眼,眸中竟有泪光,“我对你的信任,我对真相的执着,我对母亲冤屈的愤怒……这些,都是真的。可我的记忆,我的身份,我的存在本身——皆由‘影’所赐。”

“影”是谁?

谢无争摇头:“我只知他称自己为‘守镜人’。他掌握着所有‘镜像人’的命脉,而我……只是其中之一。”

沈知白忽然想起《青囊残卷》中的暗语:“影在镜中,线在骨里。”

原来,早有预兆。

“你为何现在告诉我这些?”她问。

“因为,”他望向她,目光决绝,“我快控制不住自己了。每到月圆,傀儡印便会发作,我会忘记自己是谁,只听命于‘影’。而明日,便是月圆。”

镜室血战,线断人亡

当夜,沈知白与谢无争潜入将军府地底密室——他们怀疑,“影”的操控中枢便藏于此处。

密室深处,竟有一间布满铜镜的房间。

四面八方皆是镜像,无数个“沈知白”与“谢无争”在镜中对视,真假难辨。

中央,立着一座青铜镜台,镜面漆黑如渊,台下缠绕着细如发丝的银线,连接着数十个木偶模样的人形。

“那是‘傀儡阵’。”谢无争声音发颤,“每一个木偶,都曾是一个真实的人。他们被抽去记忆,注入他人之魂,成为‘镜像人’。”

沈知白忽然看见一个木偶,胸前挂着半枚青铜令牌——正是“玄蛇卫·谢无咎”。

“那是你兄长?”她问。

谢无争点头,眼中泛起血色:“他没死……他的魂,被封在镜中,成了维持阵法的‘钥匙’。”

就在此时,镜面突然泛起涟漪,一个身影缓缓浮现——

一身黑袍,手持铜镜,正是那夜的“镜中人”。

“你终于来了,沈知白。”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我等你很久了。”

“你是谁?”沈知白厉声问。

“我是守镜人,也是……谢无争真正的创造者。”他轻笑,“你以为他在反抗?不,他的一切反抗,都是我设计的剧本。包括他告诉你真相,包括他带你来此——皆为引你入局。”

谢无争猛然拔剑,刺向镜面:“住口!我虽为傀儡,但此刻的意志,是我自己的!”

镜中人冷笑:“是吗?那你可还记得,三年前,是谁亲手毒杀了你兄长?”

谢无争动作一滞,剑尖微颤。

镜中人缓缓道:“是你。在傀儡印的操控下,你亲手将毒药灌入兄长口中。而我,只是录下了那一刻——你要看吗?”

镜面一闪,浮现影像:

雪夜,密室,谢无争手持毒盏,面无表情地将药灌入谢无咎口中。

而谢无咎,至死都望着弟弟的眼睛,喃喃道:“无争……别被他们……控制……”

沈知白震惊地看着谢无争:“是真的吗?”

谢无争跪地,剑坠于雪,泪如雨下:“我……不记得了……可若真是我……我宁愿死。”

镜碎,线断,人非

就在此时,沈知白猛然抽出腰间匕首,劈向镜台银线。

“你做什么?!”镜中人怒吼。

“既然线控万物,那我便斩断它!”她厉声喝道,匕首连斩,银线根根断裂。

镜面剧烈震颤,黑袍人身影扭曲,发出凄厉嘶吼。

而谢无争则抱着头颅惨叫,仿佛灵魂被撕裂。

突然——

“咔嚓”一声,镜面碎裂。

无数碎片飞溅,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面孔:有谢无争,有谢无咎,有沈知白,还有……一个陌生女子。

镜中人消散前,留下最后一句话:

“沈知白,你以为你斩断了线?可你才是那根最深的线——你母亲,曾是第一任守镜人。”

全场死寂。

谢无争瘫倒在地,气息微弱。

沈知白颤抖着扶起他,却发现他臂上的“傀儡印”正在消退,露出原本的肌肤——

而在那之下,竟有一道极细的刺青:

“影在母血,线在女身。”

风雪骤停。

乌鸦自天而降,啄食地上的银线残屑。

沈知白望着满地碎镜,喃喃道:“母亲……你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远处,一道白衣身影立于雪中,静静望着这一切,手中握着一枚与沈知白一模一样的青铜小镜,轻声道:

“终于……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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