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

她的心莫名漏跳了一拍，面上却还保持着镇定，扬了扬手中的信纸。

苏念渔（笑）

苏念渔看，好多粉丝都在为你高兴。

苏念渔这封信写得好感人，说等了你三年，今天终于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于朦胧阿渔。

他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认真。

苏念渔停下了话语，抬眼望进他的眼睛里。那双曾被阴霾笼罩的“小鹿眼”，此刻清澈见底，映着灯光，也映着她的身影，里面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深沉而热烈的情感。

她忽然有些紧张，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信纸。

于朦胧向前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因为出汗而更清晰的清冽气息，混合着舞台妆发用品的味道。

他低下头，目光牢牢锁住她。

于朦胧还记得吗？在那个廉价的商演后台，你走到我面前，对我说，“我们逃跑吧”。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苏念渔的心上。那段狼狈不堪的过往，此刻被他用这样温柔的语气提起。

于朦胧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一条搁浅的鱼，周围是干涸的沙滩和冷漠的目光，快要窒息了。

于朦胧我不知道前途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于朦胧是你，像个天降的勇士，带着一本厚厚的计划书，对我说要带我跑。

于朦胧你告诉我，我的善良不该是别人伤害我的理由。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回忆的痛楚，但很快被更汹涌的温柔覆盖。

于朦胧那辆南下的绿皮火车，是我坐过最拥挤、最缓慢，却也是最自由的列车。

于朦胧因为身边有你。

于朦胧在洱海边，是你逼着我，不，是鼓励我，重新拿起了吉他。

于朦胧你说，我的歌不应该被埋没。

于朦胧我写下的第一个音符，是为你。

于朦胧暴雨那天，你挡在我前面，那么瘦，却那么凶。

于朦胧我看着你的背影，就在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明明可以置身事外，却偏偏要为了我，把自己弄得满身风雨。

他的语速不快，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掏出来，带着滚烫的温度。

苏念渔听着，眼眶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热，鼻尖泛酸。那些她以为只有自己记得的细节，原来他都清晰地刻在心里。

于朦胧这一路，我们逃亡，我们创作，我们战斗。

于朦胧从只有我们两个人，到怀舟加入，到星辰帮忙，到无数陌生人伸出援手……

于朦胧我们从绝境中，硬是走出了一条生路。

于朦胧阿渔，我曾经以为，自由是逃离那个令人窒息的环境，是摆脱合约的束缚，是洗刷身上的污名。

于朦胧但现在，站在这里，我才真正明白……

他再次向前一步，近得苏念渔能感受到他呼吸带来的微热气流。他伸出手，没有碰触她，只是悬在空中，指尖微微蜷缩，显示出他内心的紧张。

于朦胧你带我逃向的自由，从来不只是身体的自由，不只是事业的转机。

他的声音愈发低沉，带着一种撼人心魄的力量。

于朦胧你带给我的，是敢于重新相信的勇气，是能够再次勇敢去爱、去期待的能力。

于朦胧是你，让我这颗被冰封了很久的心，重新活了过来，感受到了温度。

于朦胧这份自由，是你给我的。

苏念渔的呼吸屏住了，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出来。她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是毫无保留的真诚和几乎要溢出来的爱意。

于朦胧终于抬起手，轻轻握住了她微凉的手腕。他的掌心温热，带着一丝薄茧（常年练琴所致），触碰的瞬间，苏念渔感觉像有一道微小的电流窜过。

于朦胧苏念渔。

他叫她的全名，庄重而虔诚。

于朦胧我不再是那个需要你孤身犯险、偷航母来救的小鱼了。

于朦胧现在，我终于可以，以于朦胧的身份，干干净净、堂堂正正地站在你面前。

于朦胧我想问你……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积聚最后的勇气，眼神坚定如磐石。

于朦胧你愿意，从今往后，不只是做我的战友，我的站姐……

于朦胧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于朦胧让我以后的日子，都能名正言顺地陪在你身边，保护你，照顾你，像你曾经守护我那样，守护你一辈子。

他的话说完，休息室里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门外隐约传来的、模糊的喧闹声，衬得室内的空间格外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