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跃阳的“助攻”

东方末找蓝天画的时候，她正在宿舍里整理装甲部队的训练报告。军绿色的文件夹摊在桌上，里面夹着新兵的实弹成绩表，她握着红笔，正低头在“不合格”的名字旁标注改进建议。听到敲门声，她以为是百诺或沙曼来分享洛小熠和凯风的糗事，随口说了句“进来”，抬头却看见东方末站在门口，军靴边放着个牛皮纸袋，袋口露出半截红亮的东西

蓝天画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要去训练场看新兵射击吗？

蓝天画放下手里的笔，笔帽在桌面轻轻磕了两下，起身给他倒了杯水。搪瓷杯里的热水冒着白汽，氤氲了她纤长的睫毛

东方末新兵射击提前结束了，他们今天状态不错，提前半小时达标

东方末把纸袋递过去，手指捏着袋口的绳结，指节微微泛白，语气有点不自然

东方末路过西街，看到有老太太卖冰糖葫芦，就……就买了两串，想着你可能爱吃

蓝天画打开纸袋，里面果然是两串红彤彤的冰糖葫芦，山楂颗颗饱满，裹着的糖衣在阳光下泛着晶莹的光，还带着点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凉气。她挑了一串，咬了一口，糖衣在舌尖化开，甜丝丝的带着点微酸，心里却有点疑惑——西街在营区东门，训练场在西门，绕过去少说要多走二十分钟，他怎么会“路过”？

正想问，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像小石子砸在铁皮上，还夹杂着蓝跃阳咋咋呼呼的声音

蓝跃阳姐！末哥！你们在里面吗？我有急事找你们！再不开门我就闯进去了啊！

蓝天画皱了皱眉，这臭小子总是没大没小。她走过去拉开门，就见蓝跃阳背着书包，校服拉链拉到一半，手里举着张折叠的奖状，一脸兴奋地挤了进来，书包带在门框上磕出轻响

蓝跃阳姐！末哥！你们看！

蓝跃阳把奖状展开，递到两人面前，A4纸大小的红色奖状上印着“进步之星”四个金字

蓝跃阳我数学考了90分！老师说我进步特别大，特意给我发的奖状！

他说着，眼睛亮晶晶地瞟向东方末，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蓝天画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伸手揉了揉弟弟的头发

蓝天画不错啊，上次才考58，这次居然蹦到90了，总算没白费我天天念叨你

她记得上周还因为蓝跃阳的数学卷子跟他吵了一架，当时他还嘴硬说“数学没用”

蓝跃阳都是末哥教得好！（挣开姐姐的手，凑到东方末身边，熟稔地拍了拍他的胳膊，力道不轻不重）末哥每天晚上都给我补数学，从七点讲到九点，还帮我整理错题本，用不同颜色的笔标重点，比我们数学老师还认真！上次我有道几何题不会，他画图讲了三遍，讲到我懂为止！

东方末的耳尖瞬间红了，像被夕阳烤过的云霞，他瞪了蓝跃阳一眼，语气带着点警告

东方末别乱说，我只是……只是晚上没事干，打发时间

他上周刚结束野外拉练，晚上确实有空，可哪是什么“打发时间”，分明是蓝跃阳抱着习题册堵在他宿舍门口，说“姐要是知道你帮我补课，肯定对你刮目相看”

蓝天画这才明白，为什么最近东方末晚上总说“有事要忙”，发消息回得慢吞吞，原来都是去给蓝跃阳补数学了。她看着东方末耳根的红，还有他攥着水杯、指节发白的样子，心里又暖又好笑，故意拖长了语气

蓝天画哦？是吗？那你怎么不告诉我？我还以为你在忙什么机密任务呢

东方末我……我怕你觉得我多管闲事（声音低了点，像做错事的孩子）蓝跃阳说你总担心他的成绩，怕他考不上大学，我就……就想着帮他补补，能让你少操心

他说着，偷偷抬眼瞟了她一下，见她没生气，才松了口气

蓝跃阳看着两人的互动，偷偷给东方末使了个眼色——那眼神分明在说“看我的”。然后他故意叹了口气，耷拉着肩膀，语气带着点可惜

蓝跃阳唉，可惜啊，我本来想请末哥吃顿大餐，好好感谢他帮我补课，但是我零花钱就剩五十了，连个火锅都吃不起。对了姐，你上次说我要是考及格就奖励我，现在我考了90，你是不是该升级奖励？要不你请末哥吃饭吧？就当是替我感谢他，顺便……顺便庆祝我进步

蓝天画看了蓝跃阳一眼，这小子眼睛滴溜溜转，哪能不知道他是故意的。她憋着笑，转头看向东方末，眼神里带着点温柔的调侃

蓝天画行啊，那今晚我请你吃饭，就当是感谢你帮跃阳补课，也庆祝他考了好成绩

东方末（眼睛亮了，像突然被点亮的探照灯，连忙点头）好，我都可以，吃什么都行，食堂也行

他生怕她反悔，连“不用破费”都忘了说

蓝跃阳见目的达成，偷偷退到门口，手搭在门把上

蓝跃阳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商量去哪儿吃饭了，姐，末哥，晚上你们好好吃，不用给我带剩菜！

说完还冲两人挤了挤眼睛，像只偷成功的小狐狸，飞快地跑了，关门时还特意轻手轻脚，生怕打扰了什么

屋里只剩下两人，空气里飘着冰糖葫芦的甜香，气氛有点微妙。蓝天画咬着冰糖葫芦，山楂的酸让她眯了眯眼，看着东方末

蓝天画你跟跃阳什么时候这么熟了？他以前见你就躲，说你比他们班主任还凶

东方末就是……上次帮他解决了堵他的那几个校外混混之后，他就总来找我问数学题（挠了挠头，头发被抓得有点乱，语气有点不好意思）他说……他说你要是知道我帮他补课，肯定会开心

他当时觉得蓝跃阳这招太幼稚，可还是忍不住照做了

蓝天画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像被温水泡过的棉花。她走到东方末面前，踮起脚尖，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那里还带着点室外的凉意

蓝天画东方末，你不用这么刻意讨好我的

东方末的身体瞬间僵住了，像被施了定身咒，脸颊上传来的温热触感让他心跳瞬间加速，咚咚地撞着胸腔，连呼吸都忘了。他看着蓝天画近在咫尺的眼睛，里面映着自己的影子，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却无比认真

东方末我不是讨好你，我是想让你开心。只要你开心，我做什么都愿意

蓝天画（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睫毛轻轻颤了颤，笑着摇了摇头）好了，别站着了，坐下吧。晚上想吃什么？我请客，你随便点，就算去吃西街那家最贵的私房菜也行

东方末我都听你的

东方末坐下，背脊挺得笔直，眼神却一直黏在她身上，嘴角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他觉得，自己的“表现”，好像越来越有希望了，那层隔着多年的窗户纸，似乎就快被捅破了

有些心意，藏在笨拙的讨好里，藏在替她分担的琐事里，藏在那句“只要你开心”里，比任何甜言蜜语都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