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末住院的这几天，蓝天画几乎把医务室当成了第二个办公室。每天训练一结束，她就会提前去食堂，让师傅把饭菜装进保温桶——总记得他不爱吃太油的，特意让师傅把红烧肉的汤汁滤掉大半，青菜也炒得偏软。拎着保温桶走进医务室时，总能看到东方末靠在枕头上，手里翻着坦克战术手册，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书页上，连带着他冷硬的侧脸都柔和了几分
她会坐在床边的小凳上，舀起一勺米饭，拌上点青菜和肉末递到他嘴边，一边喂他吃饭，一边跟他说训练场上的事
蓝天画今天王磊那小子进步挺大，实弹射击拿了良好，就是操作杆还是有点生涩，等你好了可得再教教他
东方末总是乖乖张嘴，听着她叽叽喳喳的声音，偶尔“嗯”一声，眼神却一直落在她专注的侧脸上，看她说话时睫毛轻轻颤动，看她为了舀起一块不听话的豆腐而微微蹙眉，心里比饭菜还要暖
这天，蓝天画刚喂东方末吃完午饭，正拿着纸巾帮他擦嘴角的饭粒，就听到“笃笃”的敲门声。她打开门，看到洛小熠和凯风站在门口，洛小熠手里拎着个果篮，红的苹果、黄的橙子堆得冒尖，凯风则提着个印着“营养麦片”字样的礼盒，两人穿着常服，肩章在走廊的灯光下闪闪发亮
洛小熠哟，这不是我们叱咤风云的“铁甲孤王”吗？怎么沦落到要别人喂饭的地步了？（笑着走进来，语气里带着点调侃，眼睛却在屋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蓝天画泛红的耳根上）看来有人照顾就是不一样，气色比昨天好多了
凯风少说两句（无奈地拍了拍洛小熠的肩膀，然后看向东方末，目光落在他缠着绷带的腰上，语气认真了些）感觉怎么样？医生说什么时候能出院？
东方末好多了，早上试着动了动，没那么疼了（靠在枕头上，语气依旧平淡，却在看到洛小熠把果篮往床头柜上放时，皱了皱眉）你们怎么买这么多水果？我不吃甜的
洛小熠这不是给你买的，是给天画买的（把果篮往蓝天画面前推了推，笑得一脸促狭）知道你天天来照顾他，从早忙到晚，肯定累坏了。多吃点水果补充营养，不然等我们东方末好了，你倒先瘦脱相了
蓝天画接过果篮，指尖碰到冰凉的苹果，耳尖更红了，她笑了笑，把果篮放在窗边
蓝天画谢谢你们，费心了
洛小熠跟我们还客气什么？（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手肘撑在床沿上，看着东方末）说真的，你这次可真够幸运的，只是轻微骨裂。那天我听百诺说你被坦克带倒了，吓得我差点从战机模拟舱里跳出来。要是再严重一点，天画可要担心死了——她昨天还跟百诺打听“骨裂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呢
东方末闻言，下意识看了蓝天画一眼，正好对上她有些慌乱的眼神。他嘴角忍不住弯了弯，眼神里满是藏不住的温柔
东方末嗯，是挺幸运的
幸运的是，他没伤得更重，没让她更担心
凯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两人眼神交汇的瞬间，嘴角忍不住带着点笑意。他从口袋里掏出个信封递过去
凯风对了，百诺和沙曼本来也想来的，但是营区临时有通信设备检修任务，走不开，就让我给你们带句话。这是她们托我买的几本杂志，说你躺着无聊可以看看。等你出院了，我们一起去吃顿火锅，就上次那家，算给你接风
东方末好
东方末点头，接过杂志翻了翻，里面夹着张便签，是百诺清秀的字迹：“安心养伤，天画有我们帮衬，勿念。”
洛小熠和凯风坐了一会儿，说了些战区里的趣事，看到蓝天画开始收拾保温桶，便识趣地起身告辞。临走前，洛小熠还特意凑近东方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洛小熠你可得好好谢谢天画，这几天她为了你，训练结束就往这儿跑，连自己的宿舍都没回几趟，快把医务室当成自己的宿舍了
说完冲他挤了挤眼睛，转身跟着凯风走了
医务室里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东方末看着蓝天画弯腰收拾保温桶的背影，她的头发用皮筋扎在脑后，露出纤细的脖颈，阳光落在她的发梢上，镀上一层金边。他心里像被温水泡过，软得一塌糊涂
东方末（轻声说）天画，你坐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蓝天画（放下保温桶，走到床边坐下，手里还捏着块擦桌子的抹布）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东方末摇摇头，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因为天天拎保温桶、擦桌子，带着点薄茧，却很温暖。他眼神无比认真，像在宣读一份重要的军令
东方末天画，谢谢你这几天照顾我。其实……我很早就喜欢你了，从高中你第一次抢我作业抄的时候就开始了。只是一直不敢说，我怕你觉得我太冷，怕你不喜欢我这样的人，更怕说了之后连朋友都做不成。但是经过这次受伤，看到你那么担心我，我更确定了，我不想再错过你了。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蓝天画看着他认真的眼神，那双总是带着冷意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紧张和期待，像个等待判决的士兵。她心里又暖又甜，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她用力点了点头，声音带着点哽咽，却无比清晰
蓝天画我愿意
东方末听到她的回答，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黑夜里亮起的信号灯。他激动得差点坐起来，又被伤口牵扯得疼得“嘶”了一声，却依旧忍不住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把蓝天画搂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她，生怕这只是个梦
东方末太好了，天画，太好了
蓝天画靠在他的怀里，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怀抱的温度，嘴角忍不住扬起大大的笑意。她知道，从今天起，她不再是一个人了，她有了一个会为她遮风挡雨，会把所有温柔都给她，会一直陪着她的人
有些等待，是为了在最合适的时刻，把藏了多年的心意，轻轻说给你听。而有些回应，是攒了无数个日夜的心动，终于能告诉你，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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