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年春,沈砚果然遵约回京。彼时澜萱宫后院的兰草开得正盛,淡香满院。
沈砚一身便服,刚踏入院门,便见晚宁坐在石桌旁,手中拿着那枚“澜宁”墨玉,正对着阳光细看。她鬓边的银丝又添了几缕,却精神矍铄,见他来,眼中瞬间亮了起来。
“兄长。”晚宁起身相迎,目光落在他左腿上,“伤彻底好了?”
“早好了。”沈砚笑着点头,走到石桌旁坐下,“皇妹这院中的兰草,比去年更旺了。”
“特意等你回来赏呢。”晚宁让人沏上热茶,又端来一碟刚蒸好的桂花糕,“你在北疆吃了不少苦,尝尝这宫里的点心,解解乏。”
沈砚拿起一块桂花糕,入口清甜,眉眼间满是暖意:“还是皇妹记着我的口味。”他看向案头的“挽宁剑”与“澜宁”墨玉,轻声道,“如今北狄臣服,朝局安稳,这剑与玉,总算是能好好静一静了。”
晚宁颔首,指尖轻轻叩了叩墨玉:“这‘澜宁’,是你我共同守出来的。”她顿了顿,又道,“陛下昨日还说,想封你为镇国公,留在京城辅佐朝政。”
沈砚却摇了摇头:“我是武将,还是适合守在北疆。京城有皇妹,有陛下,足够了。等过几日,我便回雁门关去。”
晚宁没有劝,只是轻声道:“也好,只是北疆风寒,你要多保重。我已让人备好了新的膏方和棉衣,随你一同带去。”
沈砚望着她,眼中满是感激:“有劳皇妹。”
午后的阳光洒在二人身上,兰草的香气萦绕鼻尖。他们没有再多说朝堂战事,只是聊些家常——聊北疆的风沙,聊宫中的兰草,聊小时候一同在将军府练剑的时光。
夕阳西下,沈砚起身告辞。晚宁送他至宫门口,递给他一个锦袋:“这里面是些安神的香料,你夜里若再睡不着,便点上一点。”
沈砚接过锦袋,重重点头:“我记住了。皇妹也保重,明年此时,我再回京陪你赏兰。”
晚宁笑着点头:“好,我等你。”
望着沈砚的身影消失在宫道尽头,晚宁转身回了院。她走到案头,将“澜宁”墨玉轻轻放在“挽宁剑”旁。月光洒进来,照亮了剑鞘上的纹路与玉上的刻字,也照亮了她眼中的安宁。
这一世,她以“晚宁”为名,守过乱世,护过朝纲,终与兄长一同,换来了大靖的岁岁安宁。而这澜萱宫的兰草,也会伴着这份安宁,年年盛开,岁岁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