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里的糖炒栗子

名见·第九章 集市里的糖炒栗子

周六的晨光刚把老街的青石板晒暖，沈星就拉着林见出了门。还没走进巷口，糖炒栗子的焦香就裹着风飘过来，混着烤红薯的甜、油条的油香，在空气里织成一张暖融融的网，勾得人脚步都轻快起来。

“小时候外婆总带我来这儿，”沈星攥着林见的手，指尖因为兴奋有点发烫，“每次来都要排半小时队买栗子，外婆总说刚出锅的最甜，凉了就没那股子香了。”她指着巷口那家支着大铁锅的小摊，蓝色的帆布棚上印着“张记糖炒栗子”，铁锅旁的麻袋里堆着小山似的生栗子，壳上还沾着泥土。

林见跟着她走过去，果然看见小摊前排了不长的队。卖栗子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围着洗得发白的围裙，正用铁铲在铁锅里翻炒，栗子在锅里“哗啦哗啦”响，裹着黑砂的外壳渐渐变得油亮。轮到他们时，老爷爷抬头看见沈星，眼睛一下子亮了：“小姑娘，好多年没来了吧？还跟小时候一样，盯着栗子就挪不动步。”

沈星笑着点头，眼睛弯成月牙：“爷爷，我要一斤栗子，要刚出锅的！”老爷爷应着，从锅里铲出满满一瓢栗子，倒进纸袋里，又额外多舀了两颗：“给你加两颗，算爷爷送的，看你跟小时候一样讨喜。”

沈星接过纸袋，指尖触到纸袋的温度，暖得能焐热手心。她拉着林见走到旁边的石凳上坐下，刚打开纸袋，热气就裹着栗子香涌出来，烫得她赶紧缩了缩手。林见见状，伸手接过纸袋，小心翼翼地捏起一颗，放在嘴边吹了吹，才慢慢剥壳——栗子壳被炒得酥脆，轻轻一掰就开，露出金黄的果肉，还冒着热气。

“你尝尝，”林见把剥好的栗子递到沈星嘴边，“看是不是跟你小时候吃的一样甜。”沈星张嘴咬下，栗子的甜混着焦香在嘴里散开，粉糯的果肉从舌尖暖到胃里，和记忆里的味道一模一样。她眼睛亮了，也拿起一颗剥起来，指尖沾了点栗子壳的碎屑，却毫不在意：“就是这个味道！比超市里真空包装的好吃一百倍。”

两人坐在石凳上，一边剥栗子一边聊天。沈星指着巷子里的老店，给林见讲小时候的事：“那家包子铺的豆沙包最绝，豆沙是自己熬的，一点不齁；前面的文具店，我第一次买星星形状的橡皮就在那儿，当时攒了好久的零花钱；还有那家卖糖葫芦的，外婆总骗我说吃多了牙疼，其实是怕我吃坏肚子。”

林见认真地听着，偶尔点头，目光落在沈星的侧脸上——晨光落在她的发梢，睫毛上沾了点细碎的光，嘴角因为说起往事带着浅浅的笑意，连沾在嘴角的栗子碎屑，都显得格外可爱。他伸手帮她擦掉碎屑，指尖蹭过她的脸颊，有点痒，沈星忍不住笑了，把手里剥好的一把栗子都放进他手心：“给你吃，奖励你当我的‘听众’。”

逛到中午，两人手里已经拎满了东西：沈星买的豆沙包还冒着热气，林见排队买的烤红薯用锡纸包着，老爷爷送的栗子也吃得只剩几颗。走到巷口时，沈星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张浅橙色的便签——颜色像极了糖炒栗子的外壳，上面画了个鼓鼓的纸袋，旁边写着“今天和林见逛老街，吃了最甜的糖炒栗子，听了好多小时候的故事，好像又回到了跟外婆一起的日子”。

她把笔递给林见：“你也写点什么吧，以后翻到这张便签，就能想起今天的栗子香。”林见接过笔，在便签背面写“以后每个秋天，都陪沈星来逛老街，买刚出锅的糖炒栗子，听她讲小时候的事，把每个平凡的日子都过得甜滋滋的”，写完把便签递给沈星。

沈星看着上面的字，嘴角弯得更厉害，小心翼翼地把便签放进包里，跟之前的便签放在一起。回家的路上，沈星手里拿着烤红薯，林见手里拎着剩下的栗子，两人的手依旧紧紧牵着。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青石板路上，和老街的烟火气混在一起，像一幅暖融融的画。林见忽然觉得，最珍贵的不是栗子的甜，而是能陪着沈星，把她的旧时光，慢慢变成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新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