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云像被刀切开，灰白的缝里漏出冷光。陆湛靠在废弃地铁口，手指轻触步枪的扳机，感受着金属的凉意。
耳边，无线电断断续续：“……灰雨……预计三小时后……强度未知……”
他把枪背到身后，弯腰钻进地铁。黑暗中，他熟练地打开改装过的手电，光束在隧道里切出一条干净的路。
转角处传来轻微的摩擦声。陆湛迅速蹲下，拉开枪栓，子弹上膛。
“别开枪！”一个女声从黑暗里传来，“我是活人！”
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从阴影里走出来，眼神惊恐。
“跟紧我。”陆湛只说了三个字，便继续前行。
他们来到一个临时避难所，里面挤满了人。一个自称队长的人正在分发瓶装水。
“每人一瓶，别抢！”队长喊道。
陆湛注意到，角落里一个男人正把手伸进一个熟睡男孩的包里。他没有说话，只是走过去，轻轻敲了敲男人的手腕。男人猛地缩回手，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别在我背后动孩子。”陆湛平静地说。
就在这时，无线电再次响起：“……灰雨提前……一小时内到达……”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所有人，关闭电子设备！”陆湛高声喊道，“把手机、对讲机，全部关机！”
“你是谁？凭什么指挥我们？”有人质疑。
“凭这个。”陆湛把手枪放在桌上，声音低沉而坚定，“你们想活，就照我说的做。”
外面，第一滴灰雨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嘶嘶声。
队长立刻下令：“所有人，用湿布堵住缝隙！快！”
混乱中，那个试图偷东西的男人突然冲向门口：“我要出去！我有车钥匙！”
“站住！”陆湛喝道。
男人已经拉开了门闩。就在这时，一只眼睛血红的猎犬从雨中窜了进来，直扑向离门最近的男孩。
时间仿佛变慢了。
陆湛几乎没有思考，他的手已经握住了手枪，抬臂、瞄准、射击。
砰！
枪声在封闭的空间里炸开。猎犬在空中一顿，重重地摔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陆湛没有看他们，他迅速上前关上了门，重新用湿布堵好缝隙。
“从现在开始，”他看着众人，“听我指挥。”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钉子，稳稳地钉在了每个人的心里。窗外，灰雨越下越密，打在车厢铁皮上，发出密密麻麻的“滋滋”声，像无数只虫子在啃噬文明的残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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