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北京,空气仿佛被煮过,黏稠而滚烫。马嘉祺拖着半旧的行李箱,站在那栋挂着知名演艺公司招牌的大楼外,深深吸了一口气。鼻腔里充斥着柏油路被烈日炙烤后的味道,混杂着街角花坛里栀子花过于浓烈的甜香——这是一种属于奋斗与未知的、独属于北京盛夏的味道。
他推开练习室厚重的隔音门,一股清凉的冷气瞬间将他包裹,驱散了周身的燥热。空无一人的房间,只有巨大的镜墙沉默伫立,百叶窗的缝隙间溜进来的阳光,在地板上划出一道道明暗交错的光带。他习惯性地早到,享受这暴风雨前短暂的宁静。
正当他放下背包,准备活动一下筋骨时,门被再次轻轻推开。
一个穿着简单白色T恤和灰色运动裤的男孩探进头来,看到他,动作顿了一下,脸上随即绽开一个略带腼腆的笑容,眼睛弯成了好看的弧度。
“你好,我叫李天泽。”
那一刻,马嘉祺莫名觉得,窗外那片喧嚣扰人的蝉鸣,似乎突然被按下了静音键。眼前的男孩,眼神清澈得像山涧里刚融化的雪水,笑容干净得不掺一丝杂质,带着一种天然的、毫无防备的温柔,精准地撞入了他的心扉。
“你好,马嘉祺。”他听见自己的回应,声音比平时更柔和了几分。
最初的陌生感,在日复一日的枯燥训练中迅速消融。声乐课上彼此纠正音准,舞蹈课后累得并肩躺在地板上大口喘气,体能训练时互相鼓劲打气……高强度、快节奏的练习生生活,像一台巨大的压路机,试图碾平他们所有的个性与棱角。但幸运的是,他们找到了彼此这个可以互相支撑的支点。
马嘉祺发现,李天泽并不像初见时那般全然安静内向。熟悉之后,他会露出一点点调皮的本性,会在马嘉祺练舞动作过大时偷偷模仿然后自己笑倒,也会在声乐老师表扬马嘉祺时,在桌子底下悄悄对他竖起大拇指,眼睛里闪着与有荣焉的光。
那天下午,一场酣畅淋漓的舞蹈集训结束后,汗水几乎浸透了每个人的衣衫。老师宣布解散的瞬间,大家都像被抽走了骨头,瘫软在地。李天泽蹭到马嘉祺身边,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黏在光洁的额头上,脸颊红扑扑的。
“嘉祺,好热啊,我们去买冰棍吧?”他声音带着运动后的微喘,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像只讨食的小动物。
马嘉祺看着他被汗水浸得亮晶晶的眼睛,心里某处软得一塌糊涂。“好。”
公司楼下的小卖部是练习生们短暂的“能量补给站”。两人站在冰柜前,纠结了一会儿,最终选了两支最老式的红豆冰棍。撕开简单的包装纸,冒着白气的冰棍在炎炎夏日里显得格外诱人。
他们也没回练习室,就靠在楼外一棵大槐树的树荫下,享受着这片刻的闲暇。蝉鸣在头顶聒噪不休,但树荫下却有一小块难得的清凉。冰棍很快融化,甜丝丝的红豆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带走了一丝暑气。
李天泽吃得急,一滴融化的粉色糖水顺着他嘴角滑落。马嘉祺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用拇指指腹轻轻替他揩去。
动作自然的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指尖触碰到对方微热皮肤的瞬间,两个人都愣住了。李天泽的眼睛微微睁大,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脸颊似乎比刚才更红了些,不知是热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马嘉祺也感觉自己的指尖像被烫了一下,迅速收回手,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空气仿佛凝滞了几秒,一种微妙而青涩的氛围在两人之间无声流淌。
“呃……沾到了。”马嘉祺轻咳一声,试图解释,声音有点干涩。
“……谢谢。”李天泽低下头,小声应道,继续小口小口地咬着冰棍,耳根却悄悄漫上了一层薄红。
那点甜,似乎不止来自于冰棍。
傍晚时分,练习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马嘉祺坐在墙边的地板上,怀里抱着一把木吉他,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拨动着琴弦,不成调的旋律在空旷的房间里轻轻回荡。李天泽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安静地坐到他身边,抱着膝盖,侧耳倾听。
“嘉祺,你弹得真好听。”李天泽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点点不易察觉的依赖。
马嘉祺抬头,对上他专注的目光。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为李天泽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绒毛,让他看起来柔软得不可思议。
他笑了笑,手下旋律一变,一段流畅而温柔的曲调流淌出来。他没有唱词,只是轻轻地哼着,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李天泽的眼睛。
哼唱的旋律像夏日傍晚的风,裹挟着青草与栀子花的气息,缠绕在两人周围。李天泽听着,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那是一个全然放松、充满信任的笑容。
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中,练习室重新归于寂静。李天泽轻声说:“这首歌,好像夏天。”
马嘉祺看着他,眼神深邃而温柔,里面藏着他自己或许都未曾完全明了的情愫。
“嗯,”他低声回应,像是一个郑重的承诺,“是遇见你的这个夏天。”
窗外,晚霞铺满了天际,预示着明天又将是一个晴朗炎热的日子。而这个盛夏的故事,才刚刚写下第一个甜蜜的音符。冰棍的凉甜,吉他弦的振动,指尖触碰的微温,和那个关于“遇见”的旋律……所有这些细微的瞬间,都悄然汇聚,编织成一场盛大序曲的开端。
他们还不知道,未来会有多少风雨和彩虹,但在这个栀子花开的盛夏,两颗年轻的心已经悄然靠近,准备携手,去迎接从今往后的每一个盛夏光年。
作者七折是充满遗憾的。它是很多人挥之不去的白月光,他的结局也许不算是好的,但是我还是想为他们写一个好结局。
作者我想他们在盛夏相遇,最终携手走过每个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