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两碗阳春面和一碟老醩烧便端上了桌。雷无桀饿得紧,埋头大口吞咽,面条吸溜作响,吃得酣畅淋漓。林沐则是慢条斯理,玉箸轻挑,朱唇微启,每一口都透着几分雅致。
雷无桀吃了片刻,抬头时正好撞见她用餐的模样,那细腻的动作落在他眼里,竟让他莫名一滞。见她唇瓣轻动,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咽了咽口水,只觉口干舌燥得厉害。他慌忙端过一旁盛着酒水的碗,仰头一饮而尽,可那股燥热却丝毫未减,心头竟莫名窜出个荒唐的念头——仿佛只有咬住那抹朱唇,才能浇灭这股难耐的渴意。
他猛地晃了晃头,把这念头甩出去,低头继续吃面,只是耳根又悄悄红了。
吃完饭,雷无桀付了钱,刚起身要带林沐离开,客栈的门“哐当”一声被撞开,一群江湖打扮的汉子涌了进来,个个面露凶相。他们原是为传说中的黄金棺材赶路,路过此地进来歇脚,行事却蛮横得很。
为首的刀疤脸往大堂中央一站,粗声喝道:“好酒好肉都给老子端上来!耽误了老子的事,拆了你这破店!”
店里的伙计吓得缩在一旁,瑟瑟发抖。萧瑟从窗边起身,不动声色地将伙计拉到身后,对着刀疤脸淡淡道:“客官要几斤肉、几两酒?”
刀疤脸斜睨着他:“老子要最好的肉、最贵的酒!”
“本店有个规矩,”萧瑟语气平稳,“先付钱,后上菜。”
刀疤脸勃然大怒,上前一把揪住萧瑟的衣襟:“你敢跟老子要钱?”
萧瑟手腕一翻,轻巧地挣开他的手,慢悠悠道:“不瞒客官,小店这几个月没开张,实在周转不开。”
刀疤脸目光扫过萧瑟身上的裘皮,狞笑一声:“你身上这衣服看着倒金贵,少说也值百十两银子,抵了酒钱正好!”
“胡说!”萧瑟陡然扬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那是久居上位的气场,刀疤脸和他的手下竟被这一声喝得齐齐一愣。
他虽隐姓埋名,可北离六皇子的气度早已刻入骨髓。
萧瑟随即理了理衣襟,朗声道:“五花马,千金裘,我萧瑟用的自然是最好的。这身衣服出自天启城最大的绣房,单是运送就花了三个月,百十两?买我一只袖子都不够。”
刀疤脸恼羞成怒,拔刀便朝旁边的桌子砍去,木桌应声劈成两半。“敬酒不吃吃罚酒!”
萧瑟身形一晃,已避开数尺,淡淡道:“这桌子,二两银子,记你账上。”
大堂里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雷无桀将林沐护在身后,红衣微动,眼中已燃起几分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