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萧瑟轻手轻脚地走到林沐身边，晨光透过稀疏的枝叶落在她脸上，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他就那样静静站着，没说话，目光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

“唔……”林沐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撞进他眼底的瞬间，两人都顿了顿。她刚睡醒的声音带着点沙哑：“早啊。”

“早。”萧瑟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不远处传来窸窣声，雷无桀揉着眼睛坐起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醒啦？这觉睡得真沉！”他伸个懒腰，一眼瞥见溪边的水光，眼睛一亮，“有水！”

三人结伴往溪边走，马匹低下头饮水，鬃毛扫过水面，溅起细碎的水花。林沐蹲下身，双手掬起一捧溪水，清凉的触感顺着指缝溜走，她仰头喝了几口，水珠顺着下巴滑到脖颈。萧瑟站在她身侧，看着她被溪水濡湿的发梢，递过一块干净的帕子。

雷无桀早已脱了鞋，赤脚踩在鹅卵石上，嗷嗷叫着来回跑：“凉快！比客栈的井水舒服多了！”他俯身掬水泼向两人，林沐笑着躲开，水珠却溅到了萧瑟衣袖上。

“雷无桀！”萧瑟作势要拍他，却被林沐拉住手腕。她摇摇头，眼底带着笑意：“别闹了，前面还要赶路呢。”

雷无桀吐吐舌头，乖乖坐在溪边拧干湿发。阳光越升越高，溪流折射出碎金般的光，野花在风里轻轻晃，草叶上的露珠滚落，滴进溪水里，漾开一圈圈细微波纹。三人歇够了，牵着马继续往前走，马蹄踏过草地的声音，混着溪流潺潺，倒比客栈的喧嚣清净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