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

桃花醉的酒液入喉，带着清冽的甜意滑入腹中，萧瑟指尖捻着空碗，能清晰感觉到一股温润的药力顺着经脉缓缓游走。隐脉处的刺痛比往日减轻了许多，那些纠缠多年的淤塞像是被温水慢慢化开，虽离突破还差着临门一脚，却已有了松动的迹象。

只是酒劲来得有些急，没过多久，燥热便从心口蔓延开来，他下意识松了松衣襟，抬眼时正见雷无桀捧着酒坛又灌了两碗，少年人脸上泛着酒后的酡红，周身气息骤然暴涨，衣袍无风自动。

“轰——”

一声闷响，雷无桀周身的气流猛地炸开，卷起地上的落叶旋飞不止。他猛地睁开眼，眸中精光乍现，握剑的手不自觉收紧，指节泛白——那是突破逍遥天境的征兆。

“成了！”雷无桀咧嘴一笑，酒坛“哐当”落地，他几步冲到萧瑟面前，兴奋地挥了挥拳，“萧瑟你看！我突破了！”

萧瑟看着他孩子气的模样，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突破了也别毛躁，当心岔气。”话虽如此，眼底却藏不住欣慰。他能感觉到雷无桀体内的真气比先前浑厚了数倍，流转间带着少年人独有的锐不可当。

“嘿嘿，这桃花醉真厉害！”雷无桀挠了挠头，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身想去再倒一碗，却被萧瑟拉住。

“适可而止，”萧瑟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沙哑，许是酒劲上头，他的目光落在雷无桀身上，多了几分温和，“你的经脉刚稳固，贪杯容易出乱子。”

雷无桀这才作罢，乖乖坐回他身边，看着萧瑟碗中残留的酒液，忽然道：“萧瑟，你也多喝点啊，说不定下一个突破的就是你！”

萧瑟摇了摇头，将空碗放下。体内的燥热还在蔓延，但隐脉愈合的酥麻感更为清晰，他知道，不必急于一时。此刻看着身边意气风发的少年，听着远处传来的虫鸣，倒比突破境界更让人心安。

桃花醉的香气混着晚风飘远，两人并肩坐在石台上，一时无话，却自有种无需言说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