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

三人晓行夜宿，足足走了两个月，终于在一日黄昏望见了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峦——雪月城便藏在那片山影之中。

先踏入的是下关城，作为雪月城的外城，这里热闹得很。街边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酒铺的幌子在晚风中摇摇晃晃，抬头便能看见远处那座直插云霄的登天阁，阁楼的飞檐在夕阳下泛着金光。

“到了！我们终于到了！”雷无桀兴奋地跳下马，红衣在人群中格外扎眼，他回头朝萧瑟和林沐挥手，“快走快走，我要去找师父和大师兄！”

萧瑟勒住缰绳，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景象，嘴角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眼底却藏着几分复杂——阔别多年，他终究还是回来了。

林沐也跟着笑，目光扫过街边的热闹，轻声道：“这里比想象中更有生气。”

天快黑时，三人在街边找了家客栈歇脚。用过晚饭，雷无桀便迫不及待地跑去跟相熟的弟子打听消息，萧瑟却推说有些乏了，独自留在房内。

待夜深人静，他周身气息一动，神游玄境的威压悄然散开，身形已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夜色中。凭借着记忆，他避开雪月城的守卫，径直来到姬若风的院落。

“师父。”

姬若风正坐在灯下看书，闻声抬头，看清来人时猛地站起身，手中的书卷“啪”地掉在桌上：“楚河？你的伤……”他眼中精光一闪，瞬间便察觉到萧瑟体内流转的真气——不仅经脉尽复，修为竟已到了神游玄境，这等进境，简直匪夷所思。

“您看。”萧瑟抬手，一股温润的真气在掌心凝聚，再无半分滞涩。

姬若风快步上前，指尖搭在他腕脉上，半晌才松开手，眼中满是震惊：“你不仅好了，竟还突破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瑟知道瞒不过师父，便将遇到林沐的经过简略说了一遍，末了从怀中取出那枚丹药，递了过去：“这是她给您的，说能治好您当年为救我落下的旧伤，还能添百年寿数。”

“添百年寿数？”姬若风瞪大了眼睛，接过丹药仔细打量，指尖触到丹药的瞬间，便感受到一股磅礴的生机，“这丫头……竟有这等本事？”

他沉默片刻，眉头渐渐拧紧：“她有这些能力，未必是好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江湖中觊觎长生、渴求神药的人数不胜数，她这等本事若是传出去，定会被各方势力盯上，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萧瑟心中一紧，这正是他最担心的事。

姬若风叹了口气，将丹药收好，目光变得凝重：“帮我谢过那丫头。你放心，我会让人抹去所有关于她能力的痕迹，绝不会让旁人轻易查到她头上。”

“多谢师父。”萧瑟深深一揖，心中大石终于落地。

姬若风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又带着几分告诫：“你既已恢复，有些事便该担起来了。只是那丫头……你要护好。”

“弟子明白。”萧瑟点头，语气坚定。

离开姬若风的院落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萧瑟望着下关城方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前路有多少风雨，他定要护林沐一世安稳。

回到客栈时，雷无桀正缠着林沐问东问西，见他回来，立刻嚷嚷道：“萧瑟！我刚听说大师兄他们都在登天阁，我们今天就上去吧！”

林沐也抬头看来，眼中带着笑意：“休息好了？”

萧瑟点头，走到她身边坐下，轻声道：“嗯，我们今日便入雪月城。”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三人身上，仿佛预示着一段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