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

雷无桀跪在李寒衣面前时，眼睛亮得像藏了星辰。“师父！”他磕了三个响头，声音里满是少年人的赤诚，李寒衣望着他，眉宇间难得染上几分柔和，抬手将一柄通体莹白的长剑递过去：“此剑名‘月夕花晨’，以后便是你的了。”

另一边，司空长风拄着银枪，似笑非笑地看着萧瑟：“怎么，六皇子屈尊来我雪月城，不打算学点真本事？”

萧瑟知道他是故意调侃，却也配合地拱手：“愿拜入枪仙门下，还望师父收留。”他本无需拜师，只是如今身份敏感，借着“学艺”的名头掩饰实力，再合适不过。

几日后，演武场上，司空长风长枪一抖，枪尖嗡鸣着划破空气：“让我看看你这‘徒弟’有几分斤两。”

萧瑟拔剑迎上，剑光与枪影交织，不过十招，他的剑已抵在司空长风咽喉前，动作行云流水，带着神游玄境的威压。周围弟子惊得倒吸冷气，谁也没想到这个看似文弱的青衫公子，竟能逼得枪仙束手。

司空长风哈哈一笑，拍开他的剑：“好小子，藏得够深！”

自此，萧瑟便在雪月城做起了账房先生，每日埋首于账本之中，偶尔抬眼望向窗外，看云卷云舒，倒也清静。可这份清静，总被一个身影打破。

“萧瑟！出来练武！”司空千洛提着剑，一阵风似的冲进账房，少女扎着高马尾，眼里满是不服输的劲儿。

萧瑟头也不抬：“没空，账本还没算完。”

“算什么账！练武才重要！”司空千洛伸手去拉他，萧瑟身形一晃，已退到门外，她立刻追上去，“别跑！上次你答应教我那招‘惊鸿’的！”

于是，雪月城的石板路上，常常能看见这样一幕：青衫公子在前头从容迈步，红衣少女提着剑在后头追，嘴里还嚷嚷着“站住”，引得路过的弟子纷纷偷笑。

林沐倒乐得自在，每日在城中转悠。她会去看街边小贩捏糖人，看酒铺老板酿酒，偶尔还会去登天阁底下，听弟子们谈论雷无桀闯阁的壮举。有一次，她在药铺前看见一株快枯萎的药草，指尖轻轻一点，那草竟瞬间焕发生机，吓得药铺老板以为见了神仙。

这日，她提着刚买的桂花糕回来，正撞见司空千洛又在追萧瑟。“千洛，”她笑着递过一块糕点，“尝尝这个？甜而不腻。”

司空千洛眼睛一亮，接过糕点塞进嘴里，瞬间忘了追人：“好吃！林沐姐姐，你在哪儿买的？”

萧瑟趁机躲到廊柱后，朝林沐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林沐回以浅笑，看着两人一个追问糕点出处，一个趁机溜走，只觉得这雪月城的日子，倒比想象中热闹许多。

夕阳西下时，雷无桀练剑归来，满身是汗，却兴冲冲地喊：“萧瑟！林沐！师父教了我新招，你们要不要看？”

萧瑟从账房探出头，林沐刚把晒干的草药收进竹篮，两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好啊。”

练武场的余晖里，剑光闪烁，笑语回荡，时光仿佛在这一刻放慢了脚步，温柔得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