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石棺上那三个字，喉头发紧。铜钱剑还在嗡嗡震动，剑尖指着棺盖缝隙。谢判的声音已经消失，但槐树根须仍在缓慢蠕动，像一条条暗红色的巨蟒。
"陈晚晴......"我喃喃着伸手去触碰棺盖，掌心契约印记突然刺痛。铜钱剑自动劈下，斩断两根探过来的树根。断口处涌出的不是汁液，而是浓稠的血。
石棺里传来指甲抓挠木板的声音。
"别开！"林浩的声音又响起来，可我分明看见他化作星光消散了。声音是从铜尺上传来的，那把尺子正泛着微弱青光。我握紧铜尺，指尖传来灼烧般的疼痛。
棺盖突然裂开一道缝，寒气扑面而来。我看到里面躺着个穿红衣的小女孩，眉眼和记忆里的妹妹一模一样。她的眼睛紧闭，胸口插着一根槐树枝。
"你妹妹没死。"谢判的声音从地底传来，"只是被替了命。"
铜钱剑猛地转向地面，剑尖扎进一个凸起的树瘤。黑血喷溅在棺材上，小女孩睫毛忽然颤动。我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还有 somewhere 飘来婴儿的啼哭。
"当年你娘就是在这棵树下......"谢判的声音混着风声，"把你妹妹......"
话没说完就被金光打断。太奶奶留下的鸡毛掸子突然爆发出强光，那些嵌在棺材里的槐树枝开始冒烟。小女孩突然睁开眼，瞳孔是纯黑的。
"救...救我..."她张嘴却发出嘶哑的声音，"哥..."
铜钱剑悬在半空，剑身映出诡异的画面：无数婴儿脸庞从槐树根须上浮现，齐刷刷朝我咧嘴笑。铜尺的温度越来越低，几乎要冻伤我的手指。
"别信！"林浩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是从铜尺深处传出来的，"这是谢判的陷阱！"
棺材里的"妹妹"突然坐起来，胸口的槐树枝自动拔出。暗红的血顺着她手腕流下，在棺材内侧画出一个奇怪的符号。我认得那个形状——和谢判手腕上的莲花纹一模一样。
她伸手要抓我的手腕，铜钱剑劈过去却穿过虚影。真正的攻击来自脚下！
槐树根须破土而出，缠住我的脚踝往地下拽。铜尺青光与鸡毛金光交织成网，堪堪挡住第一波攻势。
"去找苏晚晚！"林浩在铜尺里大喊，"只有她的玉佩才能..."
棺材轰然炸开，小女孩的尖笑声刺破耳膜。我往后跃开，踩碎几根树根。铜钱剑自动护在身前，剑身映出更多画面：月光下有个女人跪在槐树旁，手里攥着半截染血的红绳。那是我娘。
树根突然全部缩回地下，四周陷入诡异的寂静。铜尺的光变暗了，鸡毛掸子只剩最后一根金羽。我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
握紧铜钱剑，我朝着石棺裂缝刺下去。
棺材底部突然塌陷，露出漆黑的阶梯。腐烂的槐花味儿更浓了，还混着一股铁锈味儿。铜钱剑的嗡鸣声变得尖锐刺耳。
"小苟！小心后面！"林浩的声音带着颤抖。我猛地转身，看见铜镜从碎石堆里缓缓升起。镜面蒙着层灰，却清晰映出我的样子——不对，那不是我，是另一个穿着红衣服的我。他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满口尖牙。
"这才是真正的你。"镜子里的"我"开口说话时，嘴角撕裂的皮肉簌簌往下掉。
我下意识后退，后背撞上冰冷的石壁。铜镜突然炸裂，碎片四散飞溅。最后一块镜片落地前，我听见极轻的低语："你才是真正的替命者。"
地面开始剧烈震动。黑暗中传来锁链拖曳的声音，还有熟悉的摇篮曲。那旋律...那声音...分明是我娘哼唱过的！
碎石簌簌落下，我低头看着掌心的契约印记。它正在发烫，像是要把皮肤烙穿。铜钱剑突然指向阶梯深处，剑尖泛起幽蓝的光。
"走！"林浩的声音急促起来，"但别让槐树根须缠上铜尺！"
我深吸一口气，握紧铜钱剑，迈出第一步。
我盯着石棺下陷的洞口，铜钱剑在掌心发烫。腐臭味直冲鼻腔，混着铁锈的腥甜。碎裂的铜镜残片还扎在地上，最后一块镜面映出我扭曲的脸。
"快走！"林浩的声音从铜尺深处传来，带着电流般的杂音。他化作星光前说的话突然闪过脑海——木匣里的东西。可现在连铜尺都快要被槐树根须缠住。
地面又震了一下，石棺彻底塌陷成一个黑洞。铜钱剑自动指向洞口深处，蓝光像萤火虫一样往里飘。我咬牙往前迈步，脚下踩碎几根嫩生生的树根，断口涌出黑血，黏糊糊地沾在鞋底。
"别让根须碰上铜尺！"林浩的声音突然拔高。我这才发现那些细小的树根正从地缝里钻出来，扭动着往我手上爬。它们碰到鸡毛掸子最后的金羽时滋啦作响，冒出青烟。
铜钱剑猛地劈下，斩断两根靠近的根须。断口处的黑血溅在手腕上，立刻烧出白烟。我倒抽一口冷气，掌心契约印记跟着刺痛。头顶传来乌鸦扑棱翅膀的声音，抬头看见几片枯叶打着旋儿往下掉。
阶梯尽头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还有那熟悉的摇篮曲。旋律一起，记忆里的画面就压不住了：娘跪在槐树下，红绳断成两截，她手里攥着什么往土里埋。
"当年你娘..."谢判的声音从地底传来，混着泥土的潮气，"在这棵树下..."
铜钱剑突然剧烈震动，打断他的声音。我顺着剑光往下看，阶梯拐角处有个暗红的符号，和女鬼胸口流出来的血迹一模一样。摇篮曲的声音更近了，这次不是幻觉——是真的有人在哼。
"是...是我娘？"话刚出口我就后悔了。林浩立刻急促地喊："别信！这是谢判在骗你！"
锁链声突然加快，像是有人往这边跑过来。我握紧铜钱剑，剑尖的蓝光晃得厉害。阶梯深处的黑暗仿佛能吸住光线，连铜钱剑的光芒照进去都像石沉大海。
"你才是真正的替命者..."铜镜炸裂时的低语又响起来。我低头看着掌心的契约印记，它正在发烫，像是要把皮肤烙穿。头顶的月光被乌云遮住，最后一丝亮光消失时，我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走！"林浩和谢判的声音同时响起。我深吸一口气，握紧铜钱剑，迈出第一步。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