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玑真人和苏妙音离开后,流云宗表面恢复了往日的秩序,但内里的波澜却愈发汹涌。唐念玥这个名字,已不再是“灾星”或“客卿”那么简单,她成了一种现象,一个符号,代表着一条颠覆认知的捷径,一股无法预测的变数。
云鹤真人与众长老闭门商议了整整三天。期间,主峰大殿内争论不休,保守派痛心疾首,言称此乃饮鸩止渴,终将导致道统沦丧;激进派则认为这是天赐良机,必须牢牢抓住。最终,在巨大的现实利益(尤其是看到库房里与日俱增的灵石和络绎不绝前来打探消息、意图交好的外部势力)面前,云鹤真人一锤定音。
“流云宗雷霆淬体中心”,正式挂牌成立。
选址就在引雷峰下,原本的一片杂役院落被连夜推平,以最高规格建起了一座气势恢宏的殿宇。殿门上方,一块巨大的紫檀木匾额龙飞凤舞,正是唐念玥亲笔所书(虽然字迹歪斜,但蕴含着一丝令人心悸的雷意)——【渡劫办】。
旁边还立着一块稍小的牌子,写着服务宗旨:“专业代渡小天劫,安全高效无痛苦;突破瓶颈哪家强,流云引雷找念玥。”
底下是一行更小的字:“最终解释权归唐念玥所有,劈坏了概不负责,但可享受vip续劈服务。”
这接地气到近乎离谱的画风,让前来围观的一众仙风道骨之士眼角抽搐,却又忍不住心生向往。
唐念玥摇身一变,从“技术顾问”升级为“渡劫办”首任主任(她自封的)。她大手一挥,制定了详细的业务流程:预约、资格审查(主要看身家和有没有仇)、风险告知(其实就是吓唬人)、缴费、排队、淬体、售后回访(询问是否需要二次淬体或购买“防劈护身符”)。
流云宗则抽调了以赵乾为首的一批精干弟子和执事,负责中心的日常运营、安保、财务,美其名曰“宗门支持”,实则也是监视和分一杯羹。利润按唐念玥坚持的五五分成,宗门负责所有成本。
开业当天,人山人海。不仅有流云宗弟子,更有无数闻讯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修士,其中不乏一些小宗门的长老和修仙家族的族长。队伍从【渡劫办】门口一直排到山脚下,蔚为壮观。
“都排好队!拿好号!插队者取消资格,并遭雷劈一次!” 赵乾带着弟子维持秩序,喊得嗓子冒烟。他如今对这份“新工作”心情复杂,既觉荒诞,又隐隐有种参与历史的兴奋与不安。
第一个接受“正规化服务”的,是一位来自附近青木城、卡在筑基后期几十年的小家族族长。他缴纳了令人咋舌的灵石,在无数道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战战兢兢地走进了被重重阵法隔绝的淬体静室。
半个时辰后,静室门开。那族长踉跄走出,浑身冒着青烟,头发根根直立,但一双老眼却精光四射,身上散发出的灵压,赫然达到了筑基大圆满!
“成了!我真的成了!多谢唐主任!多谢流云宗!”老族长激动得老泪纵横,对着唐念玥所在的方位连连作揖,然后被族人搀扶着,千恩万谢地离去。
静寂片刻后,现场彻底爆炸!
“真的可以!”
“快!给我也报上名!”
“我出双倍价钱!让我先进去!”
秩序一度险些失控。唐念玥坐在主任办公室里(由原本的客卿精舍改造,配备了最新的引雷阵接口),透过一面水镜看着外面的盛况,满意地咂咂嘴:“看来定价还是保守了,下个月得涨价。”
随着成功案例越来越多,“渡劫办”的名声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方圆万里。流云宗的山门前所未有的热闹,灵石、材料如同流水般涌入宗门库房,连带坊市的生意都好了数倍。不少弟子靠着在“渡劫办”打工赚取的贡献点,换到了以往不敢想象的资源,修为蹭蹭往上涨。
整个流云宗,弥漫着一种亢奋而浮躁的气息。以往需要苦修数年、数十年的瓶颈,如今似乎只要灵石足够,就能轻松跨越。讲法堂里潜心听讲的弟子少了,【渡劫办】外焦急排队的弟子多了。
云鹤真人看着宗门账面上前所未有的盈余,以及弟子们整体快速提升的修为,喜忧参半。喜的是宗门实力肉眼可见地增强,忧的是这股风气带来的长远影响。他几次想去和唐念玥谈谈,但每次看到她那“别耽误我赚钱”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一日,唐念玥正在办公室里优化她的“雷霆淬体2.0”方案(主要目的是提高单次收费),赵乾神色凝重地走了进来。
“唐主任,外面来了几个人,点名要见您。”
“谁啊?没看我这正忙着搞研发吗?按流程排队去。”唐念玥头也不抬。
“是……是黑煞谷的人。”赵乾低声道,“为首的是他们的少谷主,厉血。态度……很嚣张。”
黑煞谷?唐念玥挑了挑眉。她这段时间恶补了周边势力知识,知道这是个毗邻流云宗的魔道宗门,实力强悍,行事狠辣,两家素来不合。
“魔道的人也想来充电?”唐念玥来了点兴趣,“他们出得起价吗?”
“他们……不是来淬体的。”赵乾脸色难看,“那厉血说,听闻唐主任有操控天雷之能,特来……讨教。还说,若唐主任徒有虚名,便……拆了这【渡劫办】。”
“哦?”唐念玥终于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找茬的?”
她放下玉简,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指尖紫色电光“噼啪”作响。
“正好,2.0方案缺个实力强点的活体数据。”
“走,老赵,会会他们去。看看是他们的魔功煞气厉害,还是我的‘和谐雷’更讲道理。”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跃跃欲试的弧度。生意做得太顺,偶尔来点“售后服务”(物理层面),似乎也不错。正好,杀只鸡,给那些暗地里眼红的猴子们看看。
平静的日子,看来是要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