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图书馆比平时更安静，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在地板上织出金色的网。苏雨桐刚找到靠窗的位置坐下，祁照野就抱着一摞书走过来，最上面那本《物理实验手册》的封面上，印着片鲜红的枫叶。
“你看这个。”他把书推到她面前，翻到某一页，指着上面的图解，“枫叶变红是因为叶绿素分解，花青素增多，就像……就像水果成熟时会变色一样。”他说得认真，指尖在图上轻轻点着，阳光落在他的手背上，绒毛都看得清晰。
苏雨桐凑近了些，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香味，混着书页的油墨味，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那它会一直红下去吗？”她忽然问。
“会枯萎，但红色会变深。”祁照野合上书，看着她的眼睛，“就像……我们的约定，时间越久，越清楚。”
她的脸颊腾地红了，慌忙低下头翻书，却感觉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发顶，像暖阳一样熨帖。
中午去食堂吃饭时，祁照野端着餐盘在她对面坐下，餐盘里多了份糖醋排骨。“我妈说多吃这个长力气，”他把排骨往她碗里拨了拨，“你上次说喜欢吃。”
苏雨桐看着碗里的排骨，忽然想起第一次在雨里他给她的热牛奶，第二次在操场他递来的草莓糖，第三次在枫叶山他找遍便利店的限定汽水——原来那些细碎的瞬间，都被他悄悄记在了心里。
“祁照野，”她抬起头，声音轻轻的，“你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么好？”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才不是。”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只对你这样。”
食堂的嘈杂声好像一下子远了，苏雨桐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他眼里跳动的光。
下午回到图书馆，祁照野趴在桌上画速写，苏雨桐偷偷看过去，发现他画的是窗外的梧桐——叶子快落光了，枝桠伸向天空，像在写一封长长的信。
“在画什么？”她轻声问。
“等冬天来了，”他头也不抬，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就画雪落在这棵树上的样子，到时候……也给你看。”
苏雨桐的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暖意。原来约定从来不止一个，他在用画笔，用汽水，用糖醋排骨，悄悄写下一个又一个关于未来的句子。
夕阳西下时，两人并肩走出图书馆，影子被拉得很长，几乎要缠在一起。祁照野忽然从口袋里摸出颗糖，剥开糖纸递给她：“橘子味的，跟上次的汽水不一样。”
苏雨桐含着糖，甜味在舌尖散开，她看着他被夕阳染成金色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个冬天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因为有人在等第一场雪，就像在等一个早就说好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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