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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人——盗笔

关于同人的二三事

①一些脑洞,小学鸡文笔,《百年孤独》和《盗墓笔记》,主角是最后一个张家人(大概算自创人物了),可能和原著有一些偏差(其实是忘了),接受不了的可以走开。

②看了《百年孤独》,感觉张家真的很合适用"孤独"一词形容,为此写下了这篇文章,我愿称之为张家版百年孤独(当然写得水平有限)。

③本文仿照了百年孤独中的一些句子,但只是因为觉得写得很好就拿来用了,没有原著的含义,请勿过度解读。

———正文————

多年以后,面对张家古楼,最后一位张家人将会想起,他见到油画的那一个遥远的下午。

张家是一个非常古老而又庞大的家族,尽管它在20世纪经过汪家的计划走向没落,但这样浓厚的背景是不那么容易搞垮的,本家外还有复杂的外家。而他,最后一个张家人就诞生于一个外家分支中。自打他出生以来,就过着与普通人无异的生活,因为他全身流淌的血液中并无多少来自同根同源的联系与召唤,而那时候的张家也濒临灭亡。

尽管如此,强大的基因还是让他获得了上天的“眷顾"和超长的寿命,他可在漫长的时光中思考许多东西。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越来越明白,真正让张家灭亡的,并不是汪家,而是﹣﹣时间与岁月。在这个家族的悠久历史中,超长的寿命让他们渐渐落后于时代的步伐,他们的思想跟不上社会的发展,他们隐居于林,与外面的世界隔绝。

这是一个可悲的事实,但没有什么能改变它。原本只是一个外家的孩子,却迫不得已承担了一个族长的使命。——只剩他个人了,族长的位置空缺了许多年,连交接的仪式也只有他一个人。其实他并不想当"张起灵",但天让他当了。现是,他既是一个张家人,也是一个族长,既要找回自己的记忆,也要找回这一个家族的记忆。一开始这位张家人甚至以为自己是普通人。

他在上天的指引下走遍全国,走遍世界,寻找一块块破碎的拼图,拼成这个家族的全貌。那是一个很冷的冬日午后,一些稀疏的阳光正吝啬地在这片白色天地中散下一点金色的温度。他来到了西藏,墨脱。上天让到这深山之中,寻找一个人。——这并没有什么难的,路已经蔓延到了群山腹地。

但是他并未选择任何一个交通工具,而是选择了徒步。因为他很享受这种感觉。与所有张家人不同的是,他所做的这些并不是为了任何无意义的东西和虚无飘渺的责任。——他相信天。尽管天把他分成了无数个自我,但对他而言反而是幸运的,这让他即使重复去一个地方,重复干一件事也不是很无聊。人生太长了。

"我与天地同在。我的命,就是天的命,我不需要与任何人联系,也不需要有过去和未来。我只要有现在就够了,听山川的呼吸,听河流的脉搏。"他曾经对一位已故许久的人说,那是他人生中一个重要的朋友。他的那位朋友为他的处境很难过,那天他们在火光下,谈了一晚。"你是一个石头,这是最好的比喻了。"最后,那位朋友对他说。"我很喜欢这个比喻。"他淡淡地笑了。

这个记忆碎片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有些惊异。——因为他早已不记得这位故人了。天地都是白色和蓝色,他走在这里,就像走在画中。眼前出现了一座庙,年代看上去十分久远,还有些许破败。-﹣竟然还是用木头做的,真是一个老古董了。他走了进去。

一幅画闯入眼中。他不由怔住了。画中画了一位他不知道却分外熟悉的人,身穿藏服,正回过头来。那人的额前有几绺碎发,却依旧挡不住那淡然的目光。头发是黑的,眼睛也是黑的,似乎反射不出一点阳光。就站在那里,却让人感觉到一种万物之外的渺茫。这是一个孤独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带有孤独的气氛,让他与所有事物分隔开来,身处之中,却又仿佛置身事外。-﹣这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画。

正当他与画中的人目光撞在一起时,似乎感受到了一种同根同源的感觉,尽管只有一瞬。"你好,这位客人有什么需要吗?"一个声音传来,他才回过神,发觉已站了许久。这是一个穿越时空的对视,两个相隔几百年的人进行了一次谈话。

回过头,那是一个喇嘛,身穿藏服,但样式与画中的大相径庭。"我来找一些东西。"他说。可不知为什么,那喇嘛的目光在他身上顿住了,又好像透过他凝视着身后的油画。"真像啊……"喇嘛无意识喃喃着。"你好?怎么了?"他友好地出声询问。"贵客,您姓张吗?喇嘛的语气变得庄重起来,毕恭毕敬朝他拢了拢掌。他又惊讶了一刹。

这些礼仪和称呼,包括外面的木式建筑物,还有温泉,一切的一切让他感觉回到了好几个世纪以前。人们早在很久之前就抛弃了这些东西,把它们遗忘在历史的角落中。没想到在这里,这个纯净而又原始的地方,这些东西还被人记着,被从角落里拾起来了。

"嗯,他也是张家人?"这个家族的最后一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看向了那幅油画,看向了画中的人,那一个好几个世纪以前的,他的先祖。"贵客,您终于来了,您的族人在这里留了些东西给您。"喇嘛道。 "还有张家人吗?"他挑了挑眉毛。"不,那是在几十年前了,那时候我的师父还在世,他告诉我,拿这些东西,给到张家的后辈,现在看来便是您了。""那你不怕我不是吗?"他好奇地问。

"不,我不会认错的。感知‘空’是我必须学会的本领,我有幸见过一次张家人,就是存这些东西的人,他身上的那种气质是除你们家族外无法比拟的,这种气质令人印象深刻,我记了它大半辈子。"喇嘛沧桑的音调好像一支破旧的鼓琴。"贵客,您和他真的很像。"最后一个张家人知道"他"指谁,便若有所思地问:"他是谁?"

"听师父说,师父的师父还有不知道第几个师父曾经与他有所渊源,那时的他是从雪山来的贵客,是张家的最后一个张起灵。这幅油画并不是原本的那幅,一开始的那幅画已经被它的主人拿走了,这是重画几次后的,其实也没当年那么有感觉了。"喇嘛沉浸在回忆中。他记忆深处的东西被唤醒了,突然恍然大悟般想起,他早在不知家族的哪里见过这位张起灵的画像。

"可是,听说这位贵客并不会笑,可您会。"喇嘛突兀地说到,目光还停在他的脸上。"但他不是石头,我是啊。"最后一个张家人笑了。"喇嘛愣了,似乎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你们所有人都在虔诚的拜他为神明,可我只看到了一个忘记笑的可怜人。"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就像刚才一样,恭恭敬敬,好像在讲一个神话。"喇嘛呆住了,迷茫望着这位与他们的神明截然不同的人。"所以,我不是神,我只是一块石头,别叫我贵客了。"他严肃摇了摇头。"好吧,您…不,你要留下吃些东西吗?""不了,带我去拿东西吧,我得出发了。"

最终,他得到了一张地图和一份古老泛黄的经书。那个经书用的是从未见过的文字,好像是密文,并不能看懂讲了什么。那个地图中标明了一条路线,延伸到更远的山中。看来,这就是我的目的地了。他想。天地间皆是白色。他走在这片白色之中,仿佛与它融为一体。阳光打照在雪上,并没能使它染上些许颜色和温度,反而衬得那抹白更加显眼,更加寒 冷。在护目镜中,一切添上了几分朦胧的质感,显得不真实起来。不知过了多久,群山之中出现了一些不一样的景色。他拿看他图,站住了。地图上标明看,前方是一个湖泊。他放眼望去,白色之中突兀出现了一块蓝斑,没有任何杂质,蓝得很纯粹。这片蓝包裹在天地间,使得阳光终于有了些落脚之处,反射出些许暖金来。快到了。他眯起眼,看见了湖泊另一头,天的另一边,群山之间的喇嘛庙。

他绕着湖边走了几个小时,庙宇终于占据了视野。怎么没有人的气息?他推了推门,发现这里的一切落满灰尘,十分脆弱,似乎下一秒就要塌陷了,便疑惑地想道。一只刚脚踏进去,木板不堪重负,发出了"吱呀"一声。这里俨然是一个藏书阁。而走廊的尽头,背对着他坐着一个身穿蓝袍的藏人,正往面前的火炉里添着炭。闻声,那位藏人便回过了头来。

"你好,张起灵。"他似乎早料到了。"说实话,我觉得你叫我张比较好。"张家人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一同望向火炉里跳动的火光。"没有人到这里吗?""没有。这里气候很冷,路又不好走,发展景区成本大,修公路又没必要,人那么少。大家都走另外一条更便利的路了。只有有地图的人才能到这里。"但也许从前不是这样,可懂路的脚夫都死光了。他在心里默默补充,对藏人说:"那你就是这儿的'管理员”吧。""嗯。说来也挺搞笑,明明我们很久前见过,不过你还是把我忘了。"藏人无奈道。"没办法的事。""我们俩可是同病相怜呢,你是张家的最后一个人,我是康巴落的最后一个人——你想要的都在这些书里,快去看吧。"

之后的几天里,他一直在看这些书。这些书,还有很多手稿,似乎都出自一个人之手,它们的语言风格相当明显。藏人告诉他,这座喇嘛庙是重修成藏书阁的,而这些书和手稿的主人都是一位叫吴邪的人,那是最后一位张起灵其中一位要好的朋友。"为了自己的哥们研究那么多东西,也是拼了。"他感慨。而也是看了之后的日记,他才知道,原来研究这些的目的并不是那么单纯,它的背后,竟然还有一个几百年前的古老计划。在这些记录中,他也找到了些许有关破译经书的线索。

"吃点东西吧,先别看了。"藏人叫他。他放下了手中的书,疲惫揉了揉眼。"信息量有点大,我把它们总结了一下,我怎么总觉得"吴邪‘’这个名字那么熟悉?"”世界上叫吴邪"的人太多了。‘’"不是这个意思……"他好像想到什么似的,换了个话题,"对了,世界上真有终极和青铜门这种玄乎东西吗?这门那么久没人守了,我算不算失职啊?"他打趣道,有一些告涩。"也真是讽刺,所谓要守护的秘密,却根本没必要守护,到最后连守护者本身也忘记了它的存在——当然,这种东西也许是胡扯的,根本就不存在。‘’藏人苦笑着。二人相视无言,在这一刻,他们同时明白:"我们都只是时间可怜的朝拜者。无论是终极,天,你,还是我,还是张家。"

这段记忆很快被湮灭在漫长的人生中了。从此以后的许多年,他辗转在各地,根据那些书寻找有关经书的资料。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一个在篝火前的夜晚却在模糊中突显出来,越发清晰。"吴邪……是谁呢?"他思考着,为此苦恼,心里像长了个疙瘩。但没过多久,一切问题都在一个村子里迎刃而解。这是福建的一个废村,已经没人居住了,但环境却异常美丽。溪流环抱着它的山,点点落下来,将整个村子笼在水雾中。而满山遍野都长着一种不知名的小菌子,它们如同这整个村子,整座山一样,曾经或许被附予过名字,最后却都又归回了一开始的状态。唯一还知道这个村子的是一位住在十里地外的独居老人,就是老人带他来这儿的。老人说,她祖上曾经在一个饭馆里打过工,而那个饭馆,大概是叫喜什么眠的。这个饭馆的老板是个很和蔼的人,叫吴邪,身边还有位胖老板,一个性子冷淡的小伙。那个老板家里有许多书,但因为这里多雨易潮,在他去世后那一个小伙子便把书搬走了。那时侯来了好多人,所以就记住了。

听了老人的讲述,他明白了这就是那个叫"雨村"的村子。那个小伙子大概就是张家最后的张起灵了。"老人家,你能带我去那个屋子看看吗?"他问,心中想要穿越时间,窥探一眼他们的人生。"好啊,我是村子里最后才搬出去的人,回去看看,也有些记念…"老人颤颤巍巍地说。

眼前是一个隐于绿色中,古香古色的宅院,四处长满了杂草,整个屋子落满灰尘,却依旧倔强挺立在那里。尽管如此,房屋的部局也分外好看美观,看得出来它的主人是一个有品味的人。他发现,地上还铺着成片的苔藓,还有个早已干涸的小水池,一口已经比这里所有物件年龄都大的藻井。当然他并不能确切的分析这口藻井,一是因为年代太过久远了,二是因为他人生一开始过的是普通人的生活,并没经过训练,三是因为这种东西早就没人研究了——连盗墓这种东西都失传了。最后一个存有尸骨的墓也不复存在。现在的人们流行将骨灰撒在各种地方,森林,大海,甚至是太空。

自从他见到了这座屋子,心中便被什么填满了。——他决定留下来,在这片自然的小屋中住上一晚。晚上天上的星星很亮,很多,似乎在与地上仰望它的人对视。也许,他们也看过同样的星空。可星星看着我们时,我们已经不是那个我们了。他欣赏着满天的繁星璀璨,这样想道,不由沉沉睡去。---

……"你要去哪里?"一个急切的声音。这是一张年轻的面孔。

"与你无关。"另一个声音说。""

"为什么?这么做有意义吗?"

"没有意义。"

"那你为什么还要做呢?"

"因为正是意义这个词没有意义,它才会有无限种可能。我要做的,就是赋予意义这个词一个意义。"

"我可以跟着你。"

"不行。你跟着我,只会有孤独。你不会享受它。"

"孤独?没关系的,我们相伴就不孤独了, 我可以成为你与世界的联系。"

"谢谢,我不需要你的帮助。如果我消失了,没人会发现。"

"你怎么这样呢?你消失了,至少我会发现。"

"但我宁可不被发现。"

"你不难过吗?"

"不会。可你会难过,所以别跟着我了。"

“…唉。你可真是块石头。"

"谢谢,我很喜欢这个比喻。我与天地同在。"

火光映着两个人的脸,夜晚仿佛没有一丝声音。

"张起灵,福建在下雨。"

"嗯,长白山在下雪。"

"你…还会想起我吗?"

"不知道,我尽力吧。"

"张起灵,你记住,我叫吴邪。"

那天,在中国南北的两个人进行了一场对话,这是两人最后的相遇。从此以后,一个人的身边终生飞舞着满天的雪花,而另一个人则改头换面,一言未发,长眠于天地之间。

"吴邪,福建又下雨了。"

"你说得对,张起灵的命运从出生起就注定了。"

一个年轻的男人撑着伞,手伸了出去,不知对谁说着话。他明白另一个人的骨灰,正飘洒在天地之中。

这天过后,他还是忘了他。

或者说,遗忘,永远存在,它才是人类真正的本性。人们只有贴满了便利贴,才能记住健忘症所抹去的一切。

梦里的世界沉沉浮浮,他有一种潮湿而烦闷的感觉。终于在濒临窒息时,突然惊醒。世界充满灰色,厚重的云层遮住了本该出现的阳光。——下雨了。雨水打在了他的脸上。"福建,在下雨。"他说,对他说。他很惊讶,世界上竟然会有另一个吴邪,与他相遇。或许是因为世界上叫吴邪的人太多了,又或许是因为,每一个张起灵都有每一个张起灵的吴邪与王胖子,每一个叫张起灵的人结局都必然孤独。当然,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几乎每一个人都对他做过相似度极高的评价,无论是他遇见的"吴邪",还是喇嘛、藏人,更者是其他许多他已认识又遗忘的人。--"他知道自己很孤独,但与所有人都不同的是,他乐在其中。"

因此,对他而言,他刚回忆起的这件事只会成为拼接拼图的一部分。过去已成为过去,记忆已成为记忆。他早就无法与任何人产生哪怕一丝共鸣。经书渐渐破译,让他意识到,也许他的故事快要结束了。——据说快死的人总会想起过去的许多东西。他要像大象一般,去寻找自己的坟墓。

找坟墓的过程又经历了许多年。他最后在广西找到了它。同样是一个下午,他拿着经书,走进了大山之中。这同样是一个无名的地方,或者说,他是唯一个还知道它名字的人。——巴乃。现在的经书虽然已经解读了所有文字,但却是一些零散的,无意义的词藻拼成的句子,它还缺一把能将所有句子都具有意义的钥匙。而这个钥匙,就在眼前的坟墓中。

这是一条一眼望不到边的石道。无论从前看,还是从后看,都延伸向无尽的世界。这周围的石壁,给他一种"活着"的感觉。甬道似乎在不停变换,石壁中勾勒出了层层叠叠的人影,姿势诡异,正朝他缓慢移动。--这是密落陀。他并不惧怕这些生物,相反,对于它们,这位族人有种潜意识的亲切。大概是因为密洛陀是从"石头"里出来的吧。他按着记忆中线索的指示,走完了漫长的石道。与笔记中所描述的有些不一样,他走的这条路并没有很多的困难,没有机关,也没有流沙,就很顺利的到达了古楼的第一层。里面的强碱性物质,也因为漫长的岁月和漫长岁月中到来这里形形色色的人而失去了它原本的作用。

眼前的空间被浓稠的黑暗所包裹,一幢木制的古楼沉睡在暗淡里,看不清全貌,好像在审视着来者。——这是张家的归宿。第一次,他真正深刻而又明显感受到了蕴含在古老血脉中力量的召唤,一种同根同源的触动。不禁回想起,在一个遥远的冬日午后,他踏进了一座庙的门槛,与画中的人进行了一场对话,心头一闪而过的异样。直到这时,张家的最后一个人才明白这种异样的感觉,才知道,原来他的人生,早已被短短的几个"许多年"所概括,显得破碎与短暂。每一个他自以为很紧凑的事件,中间隔了数不清的日日夜夜,春去冬来。但此时此刻,他所有的,他仅剩的,只有手中握着的那个小小的经书了。“生命短暂啊。”他感叹道。

按照前人笔记所写的,他来到了古楼的二层。这里的柱子上刻满了文字。——这是张家的文字,记载着所有的秘密,可惜它早已被人忘却。他发现,经书上的文字与柱子上所刻的文字是相对应的。将两者结合起来,便能拼凑出这份地图的全貌。这是一个信息量巨大且十分艰难的工作,他必须从二层一直走到古楼的最顶层,在海量的,有些地方还有所缺失和模糊的不同文字中提取出关键息,最终彻底解出这一卷经书。好在他前面了解的足够多,几乎花费了大半的辈子去准备,知道哪里才是他想要的。

在黑暗里,耳朵似乎变得更敏锐了,四周的一切好像十分静谧,又好像无比聒燥。耳边总是听见一些细碎的嗡鸣声和细微的风穿过的声音,或许又是其他什么东西的掉落声。但当所有清晰的声音汇聚在一起时,整个世界又彷佛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自己的心跳,显示着仅有的活人气息。

他在沉默中往上走着,身边全都是他先祖们的棺材和手冢。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也是最后一个人。但同时,这里也有无数的"人"。手中的经书被翻阅着,越翻越快,书页"唰啦啦"飞舞起来,停止到了最后一页——他来到了张家古楼的第十一层。视线的尽头,是这一层唯一的棺椁。他走了过去,身后留下了一串脚印和一声声空闷回响的脚步。棺椁前刻满了这位主人的墓志铭。他把太阳能手电照了过去。这一口棺是这整个地方最新的部分了。而这一个墓志铭也显得不一样起来。"这是最后一位张起灵。他的一生经历了太多太多,但这一切都结束了。他从此以后可以过得很好。这是他与世间的墓志铭,但不是张起灵的,只不过他丢失了自己的名字,才用这个称呼。最后,他托一位藏人朋友给了后世一份礼物,愿可以好好珍惜。"

这是一块与众不同的墓志铭,不同到根本不像个墓志铭了。他不知道这是谁刻的,是那个张起灵的"吴邪","王胖子",或者是其他族人。同样,他也不知道这是他生前就准备好的,还是死后才写好的。而这段墓志铭后面还留了一段特殊的文字,他想这便是那份礼物了。他将经书的最后几行与这些文字对应起来,拼图残缺的最后一块终于补齐了。——与这里刻在柱子上的文字不同,这份经书,讲的不是世间的秘密,而是这个古老家族的一生。

在经书的最后,他看到写着一句话:"家族的第一个人正在从石头中走出来,而家族的最后一个人正在回到山里去。——这是一位预言家所看到的过去与未来。"

书页再次翻动起来,狂乱的挥舞。不知何处来的风变大了,还有着渐渐强烈的轰鸣声,似乎有什么咆哮着喷涌而来。他知道,外面下着大雨,张家这最后的存在也将会被洪水淹没,被时间抹灭了。张家的每一个人都是一场百年孤独,但孤独之间本身也是孤独的。而他,选择了在家族最后的日子里享受自己的百年孤独,与天地同在。

因为,唯有孤独永恒,这样孤独的家族,不会在这片大地上第二次出现。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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