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李栖松披着虎皮，用自己自制的简易扁担挑着虎肉一摇一晃的回到村里

不知为何，他感觉村中气氛很不对劲，很压抑，甚至看到的人都很少

一个三五百人的大村子，是不该这样的

他原是笑着往家走的，心里盘算着：爹最爱吃骨头炖的汤，娘总念叨要张兽皮给大哥做褥子，这趟上山没白来。可越往村里走，越觉得不对劲——往常这时辰，村口老槐树下早该围满纳鞋底的妇人，如今却静得只剩风吹过篱笆的“哗啦”声，连狗叫都没有。

“娘！我把老虎宰了！”他在院门口喊了声，没人应。推开虚掩的木门，他浑身的血瞬间凉了——门槛边的青石板溅着发黑的血，他娘前几日刚绣好的帕子，半截浸在血里，另一半被踩得稀烂；里屋的土炕塌了半边，爹平日里劈柴的斧头落在地上，斧刃沾着暗红的血渍。

“爹！娘！哥哥！”他扔了扁担，虎肉“咚”地砸在地上，虎皮从肩上滑下来，盖住了那方染血的帕子。他冲进里屋，又奔到后院，到处都没有家人的影子，只有鸡窝被掀翻，几只死鸡躺在地上，脖子上的伤口整整齐齐——是刀伤，不是虎狼咬的。

“栖松……你可算回来了！”隔壁王阿婆跌跌撞撞跑过来，头发散乱，脸上还沾着泥土，一见到他就哭倒在地，“山贼！昨天后晌来的！你爹娘为了护着我家娃，被山贼用刀砍了……村东头张屠户家、李老栓家，村里没剩几口人了啊！”

李栖松僵在原地，脑子里“嗡”的一声，丹田处练气二层的灵力突然乱撞，疼得他弯下腰。他看着地上的虎肉，看着肩上滑落在地的虎皮，突然想起上山前，娘塞给他的麦饼还在怀里，温热的，像娘的手；爹拍着他的肩说“小心点，山里的贼比老虎还狠”，那时他还笑着说“我连老虎都能宰，还怕山贼？”

可如今，他宰了老虎，扛回了虎肉虎皮，却护不住最亲的人。

“山贼往哪去了？”他扶着王阿婆站起来，声音冷得像黑风岭的冰，指尖攥得发白，指甲嵌进肉里也没知觉。“往、往西边的落马坡去了！抢了村里的粮，还绑了两个后生！”王阿婆哽咽着说。

李栖松没再说话，转身捡起地上的屠刀——刀上还沾着虎血，他在衣角上蹭了蹭，又弯腰扛起那根老松木扁担，一头拴上屠刀，另一头勾起虎皮，虎肉也不管了，就扔在院里的血痕旁。

“阿婆，帮我看顾着家里，我去去就回。”他跨出家门时，脚步稳得像钉在地上，丹田的灵力重新凝聚，顺着胳膊往屠刀上涌，刀身泛起点点冷光。

风吹过村口的老槐树，叶子“哗哗”响，像是在替他喊着仇。李栖松披着虎皮，挑着屠刀，一步步往落马坡走——他宰过山中最凶的虎，如今，要去斩了这世间最恶的贼，用他们的血，来偿家人和村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