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两种未来

冰冷的月光洒满殿宇，光翎如同雕像般静立，他的脑海中正在上演着两场截然不同的未来。

**未来一：服从命令，配合抓捕凌霜。**

他按照计划前往寒霜峡谷，充当诱饵。凌霜或许会因为对他的信任而出现，或许不会。但无论如何，幽影和“猎魂”小队都会发动雷霆一击。以凌霜的实力，或许能挣扎，或许能重创几人，但在有心算无心、且实力绝对占优的围剿下，她的结局几乎注定——死亡，或者生不如死的囚禁。

然后呢？

他将继续是武魂殿的五供奉，享受着尊崇的地位与权力。教皇殿会对他“大义灭亲”的行为表示赞赏，或许还会给予嘉奖。他可以继续做那把最锋利的箭，执行一个个或明或暗的任务，维护着那套他早已心生厌恶的“秩序”。

但他的内心呢？

他将永远活在亲手葬送唯一知音的悔恨与自我唾弃之中。每一次张弓，都会想起她篝火旁的眼神；每一次听到武魂殿的“伟业”，都会想起黑石村的惨状。他将会变成一个空洞的躯壳，一个被枷锁束缚、麻木不仁的工具。而武魂殿，将在比比东的带领下，在扩张与内部腐化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带给大陆的，或许是更深重的灾难。

这是一个看似安稳，实则通往灵魂死亡的未来。

**未来二：保护凌霜，背叛武魂殿。**

他利用时间差，抢在埋伏完成前找到凌霜，向她示警，带她逃离。这将彻底坐实他“叛徒”的罪名。武魂殿会震怒，千道流会失望，昔日同袍会视他为敌。他将从万人敬仰的供奉，变成丧家之犬，遭到武魂殿遍布大陆的势力无休止的追剿。前途未卜，生死难料。

他可能会死在某次围剿中，可能终生颠沛流离。

但是——

他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能遵循内心对真正正义与光明的渴望。他能和凌霜一起，活下去，继续他们“重建秩序”的理想。哪怕这条路布满荆棘，希望渺茫，但至少，他们是在为一個看似正确的目标而奋斗，是在试图纠正这个扭曲的世界。

凌霜还活着，那道照亮他黑暗的光，就还在。他不再是孤独一人。

这是一个充满危险与未知，却通往灵魂自由与救赎的未来。

两种未来的图景，在他脑中反复交替，利弊清晰得残酷。

理性告诉他，选择一，他能活下去，保有现有的一切。

情感与良知却嘶吼着，选择二，他才能像个人一样活着，而不是行尸走肉。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窗外的月光逐渐暗淡，黎明前最深的黑暗降临。

光翎缓缓抬起头，眼中的迷茫与痛苦，如同被晨风吹散的薄雾，渐渐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