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塔里很安静，只有钟摆的声音和窗外的潮声。
冰璃雪把干净的毛巾和衣服递给颜爵。
“浴室在那边。”她说，“水有点小，将就一下。”
“好。”他接过，目光却落在她指尖被刀磨出的茧上。
他洗完出来，穿着她的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臂，像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
冰璃雪给他倒了一杯温水，“你叫颜爵，对吧？”
“嗯。”他端着杯子。
她愣了一下。
他像得到了什么承诺，满足地“嗯”了一声。
她看他喝了半杯水，才问：“你家人呢？”
他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眼神暗了暗：“他们不需要我了。”
冰璃雪没有追问，只把话题转到灯塔：“这地方以前是我妈看的。后来她走了，我就接着看。”
“你一个人？”他问。
“还有一只猫。”她指了指角落里缩成一团的黑影，“叫‘潮汐’。”
颜爵的眼睛亮了一下，“可以摸摸吗？”
“可以，但它脾气不好。”
他小心地伸出手，潮汐却打了个哈欠，把头往他掌心里一拱。一人一猫，很快就成了朋友。
夜深了，冰璃雪给他铺好了沙发。
“晚安。”她说。
“晚安，阿雪。”他回答，“我会很乖的。”
她刚要关走廊的灯，他又轻声补了一句：“你不会丢下我，对吗？”
她看着他，像在看一只被海浪推上岸的小动物。
“不会。”她说，“至少今晚不会。”
灯灭了，灯塔在黑暗中安静地矗立着。
第二天一早，冰璃雪出门办事，颜爵主动提出看家。
“你会做饭吗？”她问。
“会一点。”他顿了顿，又认真地补充，“我可以学。”
“好。”她把钥匙交给了他。
颜爵看着她离开，关上门，转身把屋里所有的刀都收了起来，放进了最高的柜子。
他不是怕自己，而是怕别人。
他想让这个地方，成为只属于她和他的安全岛。
中午，冰璃雪回到灯塔，看到桌上摆着简单却精致的午餐。
“你做的？”她有些意外。
“嗯。”他有点紧张，“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
她尝了一口，咸淡刚好。
“很好吃。”她说。
颜爵的眼睛亮了起来，像被点亮的夜空。
饭后，他把她的发圈系成一个结，说：“这样就不会松开了。”
她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个少年的偏执，也带着一丝笨拙的温柔。
她把灯塔的备用钥匙放进他手心：“拿着吧。你现在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了。”
颜爵握紧钥匙，低声说：“谢谢你。”
窗外，海风轻拂，灯塔的灯在白天也亮着，像在为某个人指引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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