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的第三天，我的烧终于退了。午后阳光暖暖地照进病房，沈清正小心地帮我换药。
当她揭开纱布时，我感觉到她的手指在轻轻颤抖。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痕暴露在阳光下，比想象中还要狰狞。
"很丑吧？"我轻声问。
沈清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摇摇头，想说些什么，却哽咽得发不出声音。
换好药后，她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在床边坐下，握住了我的手。
"墨墨，"她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姐姐想和你聊聊那本日记。"
我点点头，安静地等她继续。
"那些情书...我确实做得太过分了。"她深吸一口气，"但我只是太害怕了，害怕你像妈妈那样..."
她突然顿住，像是说到了什么不该说的事。
"妈妈怎么了？"我追问。
沈清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回答了。终于，她轻声开口："妈妈当年...是为了一个男人才和家里决裂的。那个人骗走了她所有的积蓄，她一时想不开..."
她没再说下去，但我已经明白了。这么多年来，姐姐对那些追求我的男生的敌意，那些过度的保护，原来都源于这段往事。
"所以你才那么讨厌那些给我写情书的男生？"
"不是讨厌，"她摇摇头，"是恐惧。我害怕你重蹈覆辙，害怕失去你..."
她握紧我的手："但我用错了方式。真正的保护，不是把你关在笼子里，而是教会你飞翔。"
这时，护士推着换药车进来，看到了我背上的伤。她皱了皱眉，但什么也没说，只是熟练地帮我量体温。
"37度2，体温正常了。"护士记录着数据，转头对沈清说，"家属可以办出院手续了。记得按时换药，伤口不能再感染了。"
沈清连忙点头，仔细记下护士的嘱咐。
护士离开后，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沈清坐在床边，轻轻梳理着我的头发。
"出院后，想吃什么？姐姐给你做。"
"糖醋排骨。"我小声说，"但要姐姐做的那种，不要食堂的。"
她笑了，眼角还带着泪花："好，都依你。"
窗外的梧桐树上，最后几片枯叶在风中打着旋儿落下。但这个秋天，似乎没有那么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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