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析踉跄着避开土坑,指尖在潮湿的草叶上划过,沾了满手凉意。她蹲下身,借着微弱的星光打量陷阱——坑底隐约露出尖锐的木刺,显然是有人刻意布置,专等慌乱中的求生者自投罗网。
“呵,都到这份上了,还藏着这种心思。”她低声嗤笑,声音因疼痛有些发颤,刚要起身,不远处突然传来树枝被蛮力折断的“咔嚓”声,还夹杂着粗重的喘息。
勉析瞬间噤声,立刻缩回土坑旁的灌木丛里,将身体埋进茂密的枝叶中,右手紧紧攥住腰间的砍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树丛后钻出来。他身上沾着泥土和干涸的血迹,手里拖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刀身还挂着几缕碎布。
勉析屏住呼吸,连伤口的疼痛都暂时忽略,只盯着男孩的脚步——他离自己藏身处只有三步远,靴底碾过枯枝的脆响,像敲在她的心上。
男孩停下脚步,用袖子抹了把脸上的汗水,警惕地扫视四周,柴刀在手里微微晃动,显然也在提防暗处的威胁。
好在男孩并未多留,或许是时限逼近的焦虑压过了警惕,他很快转身朝着东边跑去,每一步落地都带着不稳的踉跄。
直到那道身影彻底消失在雾气里,勉析才敢缓缓吐出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她扶着树干直起身,刚迈出一步,腹部的剧痛就让她忍不住闷哼一声,这声轻响在寂静的丛林里格外清晰。
不知走了多久,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两米。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金属碰撞的“当啷”声,紧接着是男人压抑的痛哼。
她立刻停下动作,侧耳倾听。果然,不远处传来金属摩擦的“刺啦”声——是有人在调整武器的位置。勉析心脏一紧,连忙矮下身,借着雾气的掩护,朝着声音相反的方向缓慢挪动,每一步都用脚尖轻轻拨开草叶,生怕再发出一点动静。
勉析眼睛一亮,悄悄绕到两人缠斗的侧后方。她刻意放轻脚步,却还是不小心踢到了一块小石子,石子滚过地面,发出“咕噜”一声轻响。握着短斧的男孩瞬间转头,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来:“谁在那儿?!”
勉析心脏狂跳,立刻趴在地上不动,将身体完全藏进灌木丛的阴影里。好在另一个男孩趁机挥棍砸向短斧男的后背,短斧男被迫回头格挡,注意力重新被缠斗吸引。
勉析趁机手脚并用地往后退,直到远离两人的视线范围,才敢爬起来,踉跄着朝着东边狂奔——她知道,刚才的动静已经暴露了位置,必须尽快离开,否则等两人分出胜负,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腹部的伤口在奔跑中被扯得剧痛,汗水和血水混在一起,顺着腰侧往下流。但她不敢停,耳边似乎还能听到身后传来的怒吼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两小时的时限在不断逼近,只有五个,她绝不能在这里栽倒。
勉析刚跑出几十米,身后就传来树枝被撞断的“噼啪”声——是缠斗的两人分了胜负。她不敢回头,只拼命攥紧腰间的砍刀,任由腹部的剧痛在奔跑中翻涌,汗水模糊了视线,好几次差点撞在树干上。
突然,前方的雾气里闪过一道黑影。勉析猛地停步,砍刀瞬间出鞘,刀刃在微光里划出冷芒。那人也察觉到了她,动作一顿,手里的工兵铲“哐当”一声拄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别动手!”对方先开了口,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我只是想找条路往东走,没兴趣跟你拼命。”
勉析眯起眼,借着雾气看清对方——是个穿着破洞衣服的女孩,左臂用布条草草包扎着,渗出血迹,手里的工兵铲边缘还沾着泥土。她没有放松警惕,砍刀依旧指着对方:“离我三米远,各走各的。”
女孩嗤笑一声,却听话地往后退了两步:“你以为这样有用吗?前面的路早就被人堵了。”她说着,指了指东边的方向,“我刚才看到有人在必经的山谷口堆了石头,还埋了削尖的木刺,就等我们自投罗网。”
勉析心里一沉。她知道对方没必要撒谎,毕竟现在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暂时的“同盟”。但她也清楚,在这场生存游戏里,任何人都可能在背后捅刀子。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女人脸色骤变:“是刚才那个拿短斧的!他赢了!”
勉析回头,果然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冲破雾气,手里的短斧还在滴着血。女孩对着勉析低喝一声:“走!”她没再犹豫,两人立刻朝着旁边的斜坡跑去,身后传来短斧男的怒吼:“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