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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意识深渊

望风不及你

【快…… 阻止…… 仪式…… 时间…… 不多了…… 沙漏…… 在…… 滴落……】

沈清风的气音像被揉碎的玻璃,刮过林望的耳膜。林望攥着他的手,能清晰感觉到他指节的颤抖 —— 不是疼的,是怕的,指尖冰凉,冷汗顺着指缝渗出来,沾湿了林望的掌心。

“清风!我在!你说清楚,什么仪式?” 林望俯身,额头几乎碰到沈清风的额头,他的呼吸滚烫,带着退烧药的微苦,“醒醒,别吓我……”

沈清风没睁眼,眼睑却剧烈颤动,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冲撞。陈珂快步走过来,指尖搭在沈清风的颈动脉上,眉头瞬间锁紧:“心率 130,脑电波波动异常 —— 他不是谵妄,是意识被拖进了某个‘场’里。”

“场?” 林望猛地抬头,掌心还残留着沈清风的颤抖,“是‘引导者’的意识场?”

“可能是,但更危险。” 陈珂指着桌上的沙漏卡片,卡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提到的‘仪式’‘沙漏’,说不定和这个符号有关。强行拉他出来,会损伤他的神经。”

“那怎么办?看着他被拖进去?” 林望的声音发颤,他看着沈清风痛苦扭曲的脸,心脏像被攥住一样疼。

陈珂沉默几秒,忽然看向林望,眼神复杂:“你是‘钥匙’。报告里说,你能稳定他的意识场。或许…… 你可以主动进去,用你的意识找到他。”

“主动进去?” 林望愣住了,这听起来像天方夜谭,可看着沈清风的样子,他几乎没有犹豫,“怎么进?”

“集中精神,别想别的,只想着‘找到沈清风’。” 陈珂按住他的肩膀,“就像你之前能感知到他的危险一样,这次再深一点 —— 把你的意识当成线,往他的方向递。”

林望坐在床边,闭上眼。指尖传来沈清风掌心的温度,是唯一的锚点。他深吸一口气,把所有杂念都清空 —— 没有 “收割者”,没有 “灰影”,只有沈清风,只有找到他。

起初是一片漆黑,像掉进了深海,耳边只有自己的心跳声。慢慢的,黑暗里开始出现细碎的光点,像远处的星星。紧接着,一股冰冷的窥视感涌来 —— 不是来自某个方向,是四面八方,像无数双眼睛藏在黑暗里,盯着他看,让他后背发毛。

然后是粘稠的压迫感,像沉在灌满糖浆的池子里,每动一下都要费劲地挣脱,呼吸都变得沉重。他能听到一种宏大的 “轰鸣”,不是声音,是震动,从意识深处传来,像无数齿轮同时转动,带着无法逆转的沉重感。

“清风!” 林望在意识里喊,声音像被棉花裹住,传不远。

突然,前方的光点聚成了一缕微光 —— 是沈清风的意识!林望立刻朝着那缕光冲过去,粘稠的压迫感瞬间减轻,他终于 “看到” 了沈清风的意识画面:

无尽的黑暗里,悬浮着一个巨大的金属圆环,比足球场还大,环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中心是猩红色的光,像只睁开的眼睛;无数黑影围着圆环,没有具体的形状,像扭曲的烟,发出无声的嘶吼;圆环上方,悬着一个倒置的沙漏,沙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掉,下半部分已经快满了;沈清风站在圆环前,身影渺小,他的手在空中快速比划,像是在计算什么,可无数透明的 “锁链” 缠在他身上,把他往红光里拖;而在圆环的最高处,站着一个背对着他的人,手里捏着一张灰色卡片 —— 和盒子里的沙漏卡片一模一样,卡片泛着光,映得那人的影子格外冷。

“别过去!” 林望想冲上去,却发现自己只是意识体,碰不到任何东西。沈清风似乎感觉到了他,意识里传来急切的碎片:【仪式…… 沙漏…… 时间…… 门……】

强烈的恐慌感涌来,像潮水淹没了林望 —— 他能感觉到沈清风的绝望,能感觉到沙漏里的沙子每掉一粒,某种 “倒计时” 就近一步。

“我带你出去!” 林望用意识包裹住那缕微光,拼命往回拉。

“呃!” 他猛地睁开眼,大口喘着气,额头上的冷汗滴在沈清风的手背上。沈清风的挣扎明显轻了,呼吸也平缓了些,只是眉头依旧皱得很紧,像还没从梦魇里完全出来。

“你看到了什么?” 陈珂的声音带着急切,他手里拿着笔,在纸上记录着什么。

林望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把意识里的画面一一说出来 —— 金属圆环、黑影、沙漏、背对着的人。陈珂的笔顿在纸上,脸色越来越沉:“这不是‘灰影’的技术,也不是‘收割者’的风格,更像…… 古老的禁忌仪式。那个拿卡片的人,可能就是‘沙漏’势力的核心,‘守门人’。”

他快步走到电脑前,调出那份【“钥匙” 适应性观测记录】,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如果‘沙漏’是密钥,说不定能破解这个文件。”

回车键按下的瞬间,屏幕上的加密警告闪了几下,竟然跳出了进度条!“成了!” 陈珂的眼睛亮了,进度条一点点推进,最终弹出了几行简短的记录:

【XXXX.07.15】‘钥匙’林望的精神波动,与未知频率共鸣,非沈清风所致 —— 存在外部链接风险。

【XXXX.08.01】‘钥匙’无意识释放能量场,局部时间流速偏差 0.003 秒 ——‘钥匙’特质涉及时空。

【XXXX.08.22】‘钥匙’与‘引导者’协同规避‘收割者’—— 协同效应超预期,加速‘最终仪式’锚定。

【牧羊人备注】沙漏已倾斜,‘守门人’行动中,需在沙漏流尽前,确保‘钥匙’与‘引导者’就位。

林望的呼吸瞬间停了 ——“最终仪式”“锚定”“时空特质”,这些词像冰锥扎进心里。他和沈清风,不只是 “火种”,还是仪式的 “祭品”?而 “牧羊人” 的备注,语气不像加害者,更像在赶时间的 “守护者”?

“事情比我们想的复杂。” 陈珂的声音发沉,“‘牧羊人’可能知道仪式的真相,他让你们‘就位’,说不定是想保护你们,不是害你们。”

就在这时,连接隔离设备的 U 盘突然 “嘀嘀” 响起来,指示灯疯狂闪烁。电脑音箱里传出刺耳的噪音,比之前清晰得多 —— 一段沙哑的男人声音,穿透了岁月的干扰,回荡在 “哨站” 里:

【…… 错了!仪式坐标是陷阱!他们在利用‘钥匙’家族的血脉…… 强行打开‘门’!阻止…… 必须阻止‘守门人’…… 沙漏…… 是骗局……】

声音戛然而止,U 盘的灯也暗了下去,像耗尽了最后一点能量。

“钥匙家族的血脉?” 林望的后背冒起冷汗,他想起父母的事故,想起李老师说的 “实验意外”,“我爸妈是不是发现了这个陷阱,才被灭口的?”

陈珂没说话,只是看着屏幕上的记录,脸色苍白:“‘打开门’…… 这个‘门’,可能是连接某个空间的通道,一旦打开,后果不堪设想。沙漏是骗局,说明‘倒计时’是假的,目的是逼我们恐慌,掉进他们的陷阱。”

沈清风突然哼了一声,眼角渗出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林望伸手擦掉那滴泪,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 —— 他知道,沈清风在意识里听到了这段警告,他拼命阻止的,就是这个 “开门” 的仪式。

“我们不能再躲了。” 林望站起身,眼神坚定,之前的迷茫和恐惧都消失了,只剩下决绝,“我们要找到‘守门人’,弄清楚仪式的真相,阻止他们打开‘门’。”

陈珂看着他,推了推眼镜,缓缓点头:“但你要做好准备 —— 如果沙漏是骗局,那我们知道的一切都可能是假的。李老师可能不是敌人,‘牧羊人’可能不是朋友,甚至‘灰影’和‘收割者’,都只是这个局里的棋子。”

林望攥紧了拳头,掌心还残留着沈清风的温度:“不管谁是棋子,我都不会让他们用我和清风当‘钥匙’。”

他走到沈清风床边,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再等等,我很快就带你出去,再也不被人当实验品了。”

“嘀 ——!”

突然,“哨站” 的灯开始疯狂闪烁,白光忽明忽暗,照得墙上的影子扭曲变形。林望和陈珂同时抬头,看向那台物理断网的电脑 —— 屏幕竟然自己亮了,满屏都是雪花噪点,“滋滋” 的电流声从音箱里传出来。

一个扭曲的电子音,穿透了所有屏蔽,在狭小的空间里炸开:

【检测到……‘钥匙’与‘引导者’…… 深度协同…… 信号稳定……】

【‘门’之坐标…… 重新校准……】

【‘守门人’…… 指令确认……】

【‘最终仪式’…… 第一阶段…… 启动……】

电子音消失的瞬间,电脑屏幕突然黑了,整个 “哨站” 陷入一片漆黑。只有桌上的沙漏卡片,在黑暗里泛着微弱的光,卡片上的沙漏纹路,像活过来一样,开始缓慢转动 —— 沙子,真的在往下掉!

林望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 物理断网的电脑被远程操控,沙漏卡片 “活” 了过来,仪式真的启动了?而他们,还被困在这个地下 “哨站” 里,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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