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完唯一愿平等对待的知己,姜紫夕缓缓直起身,转向门口那个打破规矩的闯入者。
她脸上最后一丝温和被彻底抹去,取而代之的是属于医者的、冷酷而神圣的威严。
她的目光甚至未在王一博脸上停留,如两把手术刀般射向搀扶他的助理,从薄唇中吐出两个充满无上权力的字:
“放手。”
这两个字从姜紫夕毫无血色的唇间吐出,很轻,甚至没有情绪起伏,却带着不容抗拒的言灵之力。
那两个搀扶着王一博的助理,在被她冰冷如手术刀的目光扫过的瞬间,竟来不及思考,身体已本能服从——
他们猛地松开了手。
作为这场残酷大戏的唯一观众,肖战温润的眼眸微微收缩。
搀扶的力量骤然消失,一股撕裂般的剧痛从王一博腰部疯狂涌向四肢百骸!他身体猛地前晃,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尽。
就在他膝盖即将弯曲瘫软的刹那,他却将浸透冷汗的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野兽般的求生本能与刻入骨子的骄傲,硬生生让他压下了足以摧毁常人的剧痛!
他如悬崖黑竹般重新站稳,笔直不倒。
此时,姜紫夕动了。
她迈着女王巡视领地般的优雅步伐,一步步走近。没有询问,没有多余的眼神,只是在他面前站定,并拢食指与中指,对准他隔着赛车服仍在剧烈痉挛的伤处——
精准地、毫不留情地按了下去!
一触即收,快如闪电。
“唔!”一声压抑着无尽痛苦的闷哼从王一博齿缝间挤出。
肖战看得清清楚楚:就在那两根玉指按下的瞬间,王一博的脸瞬间变为死灰,额角青筋暴突如狰狞小蛇,攥紧的拳头指节泛白作响。
仅仅被轻描淡写地按了一下,只有一下。
肖战眼底闪过一抹自己都未察觉的震撼。他对姜紫夕的“医术”,对她冰冷外表下如神般匪夷所思的手段,终于有了全新而恐怖的认知。
完成这场残酷试探后,姜紫夕缓缓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她抬起那双不带人气的眼眸,如法官宣读判决般冷酷宣判:
“急性肌肉痉挛,并发运动性筋膜粘连。”她目光扫过他因剧痛颤抖的膝盖,扔出最后一句致命威胁,“想下半辈子坐轮椅,就继续站着。”
说完,她不再看濒临极限的王一博,仿佛他已从“人”变为待处理物件,只是对着洞开的门外淡淡命令:
“来人。”
“‘弄’到隔壁治疗室去。”
那个随意而强硬的“弄”字,如一记无形耳光扇在王一博所剩无几的自尊上——无论愿不愿意,他都将被强制“处理”。
两名面无表情的侍女应声而入,迈着机械步伐走向黑衣孤狼。
而下达一切指令的女王姜紫夕,早已转身走向茶台,优雅如初,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终于平息。
随着两名侍女将彻底丧失反抗能力的黑衣孤狼“处理”出静室,厚重的木门缓缓关上,隔绝了门外的一切。房间重归宁静,竹影摇曳,檀香袅袅,仿佛一切如初。
但肖战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他依旧斜倚在贵妃榻上,一身纯白居士服纤尘不染,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不适——一种类似洁癖发作的生理性排斥。这片原本只属于他和她的领地,被侵犯了。